不多时,房门就被拉开。
披着外衫的张怀民揉着眼睛看苏轼:“子瞻?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怀民虽不至于睡眼迷离,却也没有旁边的苏轼那么高涨的精神。
“你看!”苏轼拉着张怀民就往外走:“今夜月色极好,我本是想睡下的,一抬头就觉得,如此良辰美景,必须要与你一同观赏才对。”
张怀民揉着眼睛抬头望头顶的月亮。
怎么说呢。
比起看月亮,他其实更想睡觉。
如果不是苏轼来敲门,他此刻已经脱下了外袍躺在床上了。
可现在苏轼人都来了,他也不好邀请苏轼与他共卧,那就只能跟着苏轼去看月亮了。
张怀民抬着手臂用衣袖挡住半张脸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生理眼泪的点点头:“走走走!看月亮去。”
姜烟趴在后面的大石头上都快笑疯了。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鬼畜版《怀民亦未寝》和眼前的张怀民抬手打哈欠的样子。
随后趴在石头上看着苏轼和张怀民的背影。
明明是两个仕途失意人,在黄州都是人生的谷底,却能在黄州怡然自得。
一个在赤壁留下各种诗词,背得姜烟不知道多少个早读面对小组长那张脸郁闷不已。
一个虽不曾留下多少记载,却在苏轼和苏辙这对兄弟的文章中犹如一抹清风抚过。
姜烟想,如果不是有张怀民,黄州这四年多的时间,苏轼再乐观,也无法有如今这般的快活。
黄州期间,她看着苏轼做出一首又一首的诗词,最喜欢的却是《临江仙》和《定fēng • bō》。
姜烟抬头望着月色,前面是相携的一双人影,张怀民倒是不打哈欠了,跟着苏轼走在庭院中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的脸上满是笑意。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