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心的舒了口气,不动弹了。
过了好一会儿,徐冬清都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她背后的热源动了动,动作很轻的从背后环住了她。
笪子晏慢慢伸手,非常轻的放到了徐冬清小腹上,他的手很冷,隔着薄薄的衣料,徐冬清只觉得肚皮微微一凉,她眉毛微蹙,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
笪子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忽然很想摸摸徐冬清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他的孩子,虽然本质上是个意外,甚至都没有成型,还是很小很小的一团血肉,但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也是他拥有的,最后一个亲人。
血缘这个东西很奇妙,是千丝万缕的羁绊。
笪子晏一个人孤苦久了,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东西,也从来没有家人,以至于家人这个词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很奢侈很遥远的东西,他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他拥有了一个孩子。
他的孩子,从小孤独到大的他也终于拥有了一份遥不可及的羁绊。
他忽然就感觉心口很酸涩,眼睛也有点发热,是以往从来不会有的感觉。
徐冬清只感觉到笪子晏轻轻的在摸自己的肚子,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别说,还挺安心的。
就在这个时候,笪子晏在她身后突然小声唤了一声:“师傅。”
他叫的是师傅,不是师尊。
声音很小,跟之前目空一切嚣张的恨不得拽到天上去的样子判若两人,就像是怕吵到徐冬清一样。
徐冬清心底一震,意识瞬间清醒,猝然睁开了眼睛,一种说不出的酸软充斥了整个心脏。
她感觉身后的人将她抱得更紧,是极具占有欲的姿势,就像是从来没有吃过糖的人,牢牢攥紧了自己唯一一颗意外得到的糖。
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
徐冬清浑身僵硬了很久,想挣脱又不敢动,最后因为身后的人怀抱太过温暖,她实在忍不住,还是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她本来以为环境这么差,还被时刻威胁着自己狗命的人抱着,自己会睡的不好,结果这一觉她睡得出奇的安心。
安心到第二天早上被叫醒的时候,她还生了好大一场起床气。
徐冬清性格很好,为数不多的小脾气平时也不会冒出来,唯独起床气是她改不了的臭毛病。
尤其是睡得好的时候,谁叫她她能跟谁急。
她倔强的闭着眼睛,双手交叠遮在眼睛上面挡光,呜呜的大声骂:“你干什么!我还是个伤员!我还是个孕妇!你让我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笪子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徐冬清,又好气又好笑:“你已经睡很久了,再不走,我们就要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