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绰又看了看在秋羲隔壁号舍抓耳挠腮的考生,十分确定今年的考题确实很难,于是同情地摇摇头走开了。
秋羲睡得正酣,忽然在梦中听见一声锣响,惊得他猛然抬头。
“申时已到,开始放头牌,完卷者可缴卷出考场!”
秋羲听得精神一震,终于可以缴卷了,他连忙示意收卷官吏前来查收试卷。
那名巡绰见到秋羲这边打了缴卷示意便立刻和收卷官吏过来查看试卷,见这位睡了打半场考试的考生竟然早就完卷惊得双眼圆睁。
收卷官吏核对无误后示意秋羲离场,巡绰便领着他往贡院龙门的方向去。
隔壁号舍的考生见他已经要离场,握笔的手微微颤抖,脚下也不由自主开始抖腿。
原来他隔壁坐的竟是名高才之士,难怪一大早就敢放下试卷开始用饭,可叹他竟敢跟着有样学样,当真是悔之晚矣!
秋羲到龙门时这里除了守卫空无一人,巡绰对他示意后便自行回到考场,独留他在此处等待其他离场的考生。
院试放牌要积攒到三十人才会开一次龙门,秋羲没办法,缴卷太早只能先等着。
没一会儿巷子里便走来一名考生,秋羲定睛一看,竟然是严肃之。
两人见面后互相只拱手见礼,都不敢出言说话,安静地站在守卫旁边等待其他人。
还好考生里面高手如云,没多会儿三十人就到齐,守卫顺利将龙门开启。
秋羲一出贡院就看见了吴府的马车,他和严肃之寒暄两句便立刻上车。
“秋公子这么早就出来了?”柳尘见秋羲坐好后立刻驾着马车离开。
秋羲拿过柳郁提前让人准备在马车里的手帕擦了擦汗,这才叹气道:“要不是只能申时才放牌,我上午就能走,里面别提多热了。”
“可不是,”提到贡院里的环境柳尘就有一肚子话要说,“上回我家公子参加院试竟是被巡绰给扶出来的,号舍里热得像蒸笼,把我家公子给热发痧了,当晚回去就开始咳血,可没吓死老爷。”
秋羲没想到柳郁病情竟然这么严重,担忧地问道:“可曾治好?”
柳尘摇摇头:“发痧是治好了,可公子的咳症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那次院试后症状更严重了些,公子又想参加今科大比,所以老爷去年秋就让公子来清州府找吴老爷子给他调理调理。”
秋羲只是点点头,紧皱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乡试在八月,春闱在二月,哪一场都不是容易度过的,柳郁的身体能坚持住吗。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柳尘扬了扬鞭子:“老爷子给公子调理了大半年,公子今年好了不少,按他自己说的,坚持完几场考试不成问题。”
秋羲对这话存疑,光是乡试可就是场攻坚战,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一共要在号舍里滞留九天不能离场,他一个健康人想想都头皮发麻,更何况柳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