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位于半山小区的边侧,离市区颇为遥远,本来就极少有车辆经过,夜晚更是安和而宁静。
秦迎与陆恒之在最远的主人房中,陆谦、陆遥两个人也早就回房了,不管是已经睡觉,还是带着耳机打游戏——都不太可能听到这边的动静。
周染用手肘抵着,让自己坐起来些,靠在床沿旁,轻声说:“行了,我缓下。”
乌墨长发柔柔垂落,有一缕搭在她微垂的眉睫间,月光下的肌肤冷白似雾,几乎能望见脖颈间的青痕。
她望着陆悦,长睫染着零星水意,声音哑得厉害,半叹息,半无奈地说了句:
“……胡闹。”
方才行径过分,将人欺负得狠了,陆悦也有点于心不忍,她默默收了手,站起身来。
木地板冰冰凉凉,她赤足踩上去,小猫般悄无声息,轻巧地寻到桌旁。
陆悦摘掉了指套,连同扯开的塑料包装一同扔到垃圾桶中,拽了片湿巾,擦了擦指节。
其实床头柜边上也有湿巾盒和纸巾盒,但周染实在疲惫得厉害,在床上侧躺下来,蜷缩着身子,调整着呼吸。
“啪嗒”一声轻响,陆悦将灯关上,房间坠入黑暗之中,当视线被剥离,其他感官便变得尤为清晰。
朦胧的月光拢在窗沿,像是轻薄的纱、温柔的溪流,风一吹便鼓起些许,淌在她的指节间。
周染听到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布料摩擦着,有人借着月光的指引,在她身旁侧躺下来。
指划过身旁,沿着线条,向上,带着些许湿润水泽,揽住周染腰际。
不带任何情欲,只是一个拥抱。
陆悦从背后抱着她,眉睫轻而柔地弯下,眼中映满了月光,掩不住的笑意。
扣在腰间的手腕收紧,周染顺势偏过头,依上她的唇,交换了一个缱绻的吻。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了一会,周染闭
着眼睛,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嘀咕声:“你刚才骂我。”
周染:“?”
“你骂我胡闹,”陆悦鼓着面颊,鼻尖抵着她脖颈,“我没有在胡闹好不好,你真是冤枉好人。”
周染无奈:“不是胡闹?”
陆悦振振有词,“你听我分析,‘胡闹’二字,是建立在不讲道理,不懂知识的基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