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睛,稍偏过些头来,紧蹙的眉睫松开,声音轻而温柔:“好。”
周温亭愣了愣,方才冰冷的女儿仿佛只是一个幻觉,而面前这个温暖、温柔的女儿,才是她所熟悉的样子。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之上,车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雨刮的声音,
咔、咔、咔——
如同快要摆尽
的节拍器,一点一滴中,在沉默之中,逐渐地、逐渐接近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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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停在了警局之前,天空已经蒙蒙下起了小雨,陆悦刚打开车门,脊骨便窜起一阵冷意。
“真是古怪,怎么就下雨了,”陆爸拿出一把伞来,递给陆悦,“拿着。”
陆悦点点头,撑起伞下车,她绕到前座去接应父亲,两人一起向着警局里面走去。
她似乎总能低估人脉与资本的力量,整个过程比陆悦想到要简单多了,两人不过刚刚进门不久,唐伯伯便迎了过来。
那是个两鬓斑白的男人,身子微胖,眼神却锐利如鹰,一望便知是多年的□□湖了。
“诶哟,不用这么客气,”唐伯领着两人向里走去,随意地聊着天,“一点小事。”
电脑开着机,他顶着肚腩,有些笨拙地弯下身子,顺手捻了副老花镜戴上,眯着眼睛,动作流畅地输入账号与密码。
“查谁来着,周染是吧?”唐局问道,“哪个染?”
“染…染色的染。”陆悦轻声说着,她安静地站在身后,看着电脑上的圆环转动着,不安地攒紧了衣角。
深木装饰的办公室中,摆钟一下下坠落,咔嗒、咔嗒,沉闷地敲动着。
陆悦手有些颤,呼吸微微滞住,心尖压着块磐石,摆钟没敲一下,便会落下些碎屑。
咔嗒、咔嗒,
转了一下,两下——
窗口蓦然弹出,搜索不出关于周染的任何信息,空白页面像一卷雪白的纸,没有任何颜色的布,干净地令人怔然。
陆悦如释重负,长长呼了一口气,心中巨石轰然倒地。
虽然早就知道周染肯定不会是那种人,但真正被确认之后,陆悦还是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
“怪事,我总觉得我见过这名字。”唐伯蹙了蹙眉,“老陆,你们还有什么要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