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绪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喝醉。他听柔嘉嗓音依然轻柔,没有不满,倒似有两分了然。
所以之前,她果然已看穿了他,并且纵容了他?
殷绪故作醉意朦胧,半睁开眼,看柔嘉微拧着秀眉——其实还是有不满的吧?
柔嘉并没有不满,她心疼地看着殷绪,让婢女们将殷绪扶到大拔步床上安置好。她还记挂着他的伤,推开欲要服侍的下人,亲自坐到床边,轻轻摘下他的爵弁冠帽。
那动作十分轻柔,仿佛怕弄疼了他。殷绪又觉得自己想错:难道刚才她皱眉,是因为疼惜?
刚刚成亲的人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束起,柔嘉将冠帽交给一边的见春,解开他的发髻,冰凉的发丝如水一般倾泻。
殷绪极其不喜与人触碰,此刻默默躺着,身体有些僵硬:她要做什么?
柔嘉俯下身,细心地拨开他的发丝,一处处寻找那草药与血腥味道的来源。
很快她找到了,右侧太阳穴往后的位置,虽然擦拭过、上了药,但依然是血肉模糊。
柔嘉皱眉,看向吴嬷嬷,问道,“是谁伤了他?”语气不再娇软,倒是有些威仪,可嗓音依然是过于清甜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投的雷和营养液,么么哒
第14章第14章
◎无知无觉抵着他的肩膀睡着◎
吴嬷嬷惊疑,也不知这公主何时知道驸马受了伤。她支吾道,“老……是老爷打伤的。”
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竟也下如此重的手,这可是如此重要的脑袋。柔嘉漂亮的眼中点点怒火,“大将军为何打伤他?”
吴嬷嬷自觉总不能说是因少爷不愿成亲这才触怒父亲,只能结结巴巴道,“是……二少爷忤逆……”
他们是父子,殷烈又是长辈,自己初来乍到,今日又是大婚之日洞房之夜。柔嘉暂时收敛怒气,想殷绪一日奔波,都没有换药,便道,“拿湿帕子和药膏来。”
吴嬷嬷昨日傍晚才被派过来,尽忙着婚礼的事,根本不知药在何处,只能苦着脸道一声“公主稍等”,而后匆忙出去询问那两个仆从。
那两个仆从也不确定,“兴许……在衣柜里?”
顾嬷嬷几个都没想到殷绪身边的人是如此不牢靠,见春更是一脸怒色,几人分头寻找起来。
顾嬷嬷让人打了水,拧了湿帕子来,递给柔嘉,柔嘉俯下身,小心地将殷绪伤口处的脏污一点点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