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在意,殷绪垂下视线,漠然道,“我自己来。”
柔嘉看他还是拒绝自己的帮助,有些失望,下一刻却仍然温婉笑出来,将药瓶递给他,“好。”
殷绪默不作声,抬手从她手中拿过药瓶,交会的那一刻不小心指尖相触,带来一点温热与麻痒。
柔嘉抿唇缩手,准备看殷绪如往常一般避去耳房上药,不料殷绪却坐在了她的铜镜台前。
柔嘉顿感意外,那边采秋细心地过去,给殷绪调整了铜镜的角度。
同国公府东院的梳妆台一样,这座铜镜台也是充盈着清雅的香气,闻多了竟让殷绪觉得宜人。
他仿佛感觉不到柔嘉惊讶的目光,眼睛扫过台面上的各式胭脂盒,看向铜镜,安然自若地将药细细上过一遍,又利落地束好了发,而后起身。
柔嘉已回过神来。虽殷绪还是不怎么与她说话,但她仍能感觉到,与殷绪近了些。他坐她坐过的几凳,用她使用的铜镜——她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亲密。
这当真是好的开始。
柔嘉走过去,接过采秋手中的官帽,含笑递给了殷绪。
殷绪看她一眼,沉默地接过,这次一下便戴好了。
柔嘉打量着殷绪。驸马都尉是正五品官,官服是绯色,胸前绣着闲云和松鹤。殷绪肩膀宽阔、脊背挺秀,将这官服完美撑起,黑色腰带又扎出劲瘦的腰身。
当得起长身玉立、清艳俊美八个字。
“一路小心。”她认真嘱咐。
殷绪嗯了一声,虽然嗓音低淡得让人几乎听不清,但确实答了,而后眼神掠过她,利落地转身离去。
外面还未大亮,薛非提着灯,沉默地等在一旁,平安活泼,笑眯眯地同殷绪道了一声,“驸马爷,您出来啦!”
柔嘉穿着寝衣,没有出去,只嘱咐采秋提醒两个护卫,一定要护好殷绪。
采秋出去传话,平安清脆地应了一声,“姐姐放心,我们省得的。”
公主嫁入侯府三天就遇刺,虽最后殷烈得知刺客是冲着殷绪来的,到底牵连公主,是以他总担心殷府会被太后怪罪,被同僚背后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