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琼送完宝剑,立即带着婢女,乘了马车出府。
将军府往左的一段路,是去国公府需走的,也是柔嘉回来需走的。
薛琼让车夫稍停了一会儿,等到遥遥看见公主那华美的楠木马车,这才让车夫快马加鞭。
两辆马车擦身而过。
柔嘉回来时已有些疲乏,安静枕着殷绪肩膀养神。她不说话,殷绪更不会说,见春与知夏也闭口不言。
薛琼马车疾驰的声音,在夜色里十分醒耳,分外急促。知夏便推开小窗望了一望。
平安与薛非在马车两侧骑马,他们并不熟悉薛琼的马车与车夫,但柔嘉的车夫却是认识他们的,扬声提醒道,“公主,驸马,是少夫人的车。”
少夫人?薛琼?这么晚了还出府?柔嘉直起身,透过车窗一看,恰好看到马车的身影一晃而过。
平安驱马靠近小窗,轻声道,“看样子,是要回国公府。”
国公府怎么了么?柔嘉心中疑惑,但薛琼的马车速度太快,要问已是来不及了。最后她道,“先回将军府。”
大车回到府门前,采秋正文静地站在那里,平安愉快地唤了一声,“采秋姐姐。”
采秋对他淡淡一笑,待马车停稳,上前来扶柔嘉。
柔嘉坐到小窗边上,问她,“府中发生何事了么?”要不然采秋也不必特意迎到门前。
采秋拧起了眉,有些不懂薛琼的用意,“晚上二姑娘来南华院,将大公子的宝剑送来,说是不忍它蒙尘,给驸马爷用,还说夫人病了。”
看起来就是简单地送剑与告知信息,但两院恩怨颇多,这种“简单”反而令人心生怀疑。
采秋口中的夫人,自然是镇国公府的夫人。柔嘉也蹙起了眉,结合方才薛琼快马回国公府的情形,李氏应当是真病了,病得还很急。
可她与薛琼,从前就少往来,殷弘死后,更是彼此都不愿多看一眼。薛琼今晚偏偏又是送剑又是通知信息,这……很难令人不怀疑。
柔嘉问道,“宝剑?什么样的宝剑?”
采秋道:“便是很正常的宝剑,奴婢已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让吴嬷嬷放在书房,等公主决定安置。”
采秋办事稳妥老练,她既说没有问题,便是没有问题。不管薛琼背后是什么心思,柔嘉只觉自己和殷绪都不可能要这仇人的宝剑,也不会领薛琼的人情。
但是要特意还回去又添一件麻烦,柔嘉只当没这回事,干脆道,“把剑收在库房吧,我去国公府看看。”
知夏忧虑道,“其中是否有诈?”
柔嘉凝神思索,薛琼送剑,说的是不忍夫婿宝剑蒙尘,而不是其他;柔嘉的马车十分显眼,方才错身而过的时候,她也未有特意停车与她寒暄。
薛琼的态度并不殷勤,不殷勤,便显得没那么奇怪了。柔嘉与李氏关系见好,无论如何,李氏生病,她合该去看一看。
柔嘉决断道,“她势单力薄,便是有诈我们也不怕。”
殷绪握住她的手腕,低沉道,“我陪你一道去。”
柔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摇头,“这么晚了,父亲和夫人多半已经歇下,便无需劳师动众了。”殷绪一个驸马女婿,此时探望李氏并不方便,反而劳动薛府上下。柔嘉女儿回去,倒是可以随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