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个时候,有太监过来禀报,“皇上,柔嘉公主差人来说,她出使北奕归来,身体有所不适,殷将军因照料她意外染了风寒,二人都不能参与今晚的宫宴了。”
陈昱冷道,“随便他们!”别说只是抱恙了,就算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
他怀里的高绾笑了起来,只觉得当真是太好了,今晚,再也没有谁能阻碍她站到陈昱身边,朝天下展示她获得的,独一无二的荣宠。
既然皇帝不来慈凤殿,那就只能太后前往翔龙殿。她顶着日头,坐了步辇一路过去,然而还未进入殿门,就被刘喜拦住了。
“娘娘,”刘喜弯着腰,脸上的笑容却冰冷,透着得意与无礼,“皇上正忙,恐怕没有时间见您呢!”
“放肆!”碧彤怒斥,“这是太后娘娘,难不成你还敢让娘娘吃闭门羹?”
刘喜依然拦在太后跟前,阴笑着故作恭敬,“奴才也是听命行事,还请太后娘娘不要让奴才为难。”
太后望着翔龙殿的大门,心在一寸寸下沉、发冷。没有皇帝的旨意,刘喜不敢如此的,他……
她冷冷盯着刘喜,刘喜亦笑着看她,目光全无尊敬,笑意更显阴险。这样的态度让她恍然明白,柔嘉说的是对的,皇帝当真知道自己的身世,与她离了心。
他不会再回头。
片刻后陈昱终于派了霍擎出来。霍擎的表情与刘喜如出一辙,只不过少了冰冷,多了看热闹的兴味。
“太后娘娘,”他拱手着手,同刘喜并肩站在一处,如同顽固的山丘一样挡在太后跟前,“皇上令微臣传旨,今日晚宴,若太后娘娘仍要横加阻拦,不如待在慈宁宫修养。”
这……这是软禁么?未防她生乱,连宫宴都不让她参加?太后眼前一黑,感觉脚下软软的,踏不到实处,还好碧彤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扶着她,急声唤回了她的神智。
“皇上他……为何做的这样绝?!”太后伤到极处,维持不住威严,眼眶慢慢红了。
仿佛仍觉得她受的刺激不够,刘喜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知娘娘。昨日从慈宁宫回来,皇上下令杖毙了李公公。不忠心的狗,不如不要,娘娘您说,奴才说的对么?”
太后捂着额头,再也忍不住一阵阵地发晕,被人抬回了慈宁宫,躺到了床上。
碧彤哭着握紧她的手,“娘娘您要振作,奴婢……奴婢这就去请公主过来!”
太后缓缓摇头,“她怀着孕,不要去惊扰她。我无碍……我无碍……”她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泪水滚滚而下。
她再也无法对得起,她那早去的先帝了!
晚间,太极殿内,宫宴如期举行,太后与柔嘉公主夫妇因病未来。陈昱高坐在龙椅之上,魏蓉身着朝服,面色苍白地坐于一旁的凤座。
满殿朝臣命妇跪拜万岁,陈昱没有让他们起身,而是笑道,“趁今日良宵佳节,朕有一喜讯要公布。”
刘喜志得意满,高声道,“宣高大人携爱女高嬛入殿觐见——”
高大人领着新收养的女儿,跨过太极殿高高的门槛,从满殿跪着的人中间昂首走过。高绾居高临下,睥睨着跪拜的人,直直走上,代表着至尊无上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