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李斯的目光落在一脸淡定的扶苏身上。
片刻,匍匐在地的人士忽然呕出一口血,颤颤巍巍地指着公子寒:“竖子!我不同意!”一脸孤傲不屑。
躲在门帘后,一脸感动的公子高几乎是跳起来,想冲进捂住夏夫子的嘴。
“阿婴!”
公子高忽然看向张婴,表情非常的郑重。
张婴一愣。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诚恳地拜托自己,甚至威逼利诱时,张婴却看见公子高深吸一口气,将外袍、皮袄子、发髻都脱掉,披头散发一副风流做派的模样。
“忘了我之前教你的。”
公子高拍拍张婴的小脑袋,微微一笑,然后掀开了门帘而入。
然后便见公子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匍匐道:“夫子定是被人蒙蔽,才会一时疏忽,对父皇口不择言。某愿代师赎罪。”
张婴目瞪口呆。
我去!
真没想到平日里打扮吊儿郎当、只想吃喝玩乐的公子高能有这样的觉悟。
张婴忍不住扒着门帘,往里面瞅。
嬴政的脸色很黑,皱起眉,仿佛随时有可能爆发。
之前一直垂手旁观的公子扶苏身体一顿,他抬头。
张婴敏锐地察觉到扶苏先向他这瞟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公子高,最后目光锐利地与公子寒碰了一下,
再收回了视线。
没多久,扶苏跨了一步走出来。
他的表情沉稳,向着嬴政拱手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嬴政眯起了眼。
等嬴政生硬地回了一个字,“说。”
扶苏先点出,咸阳哪些六国贵族与这件事有牵扯,墨家和儒家都是被利用的等。
之后指出平定七国之后,民不聊生,哪些郡县贫穷,哪些黔首将武器充当农具用……精准道个的数据,更加令人叹服。
最后,他建议不能直接收缴兵器,应当支付粟米、布匹或银钱作为替换。
这建议听着挺合理,但议事宫殿里却鸦雀无声,连之前鼓足勇气的公子高都不敢抬头。
张婴无奈扶额。
苏阿兄呐!
你让我抄鬼谷子的书卷,强调谁都喜欢听好的话。为何你与仲父提建议就这么生硬啊!
脾气脾气再好的爹,听儿子在外人面前各种明里暗里指责“强抢东西不给钱”都会不爽。
更何况是这一位已经站在顶端,脾气用独断专行去形容都算温和的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