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的,她往承乾宫去她们也都只认为是奔着找林言君说话去的。
德妃倒也不是不曾怀疑过皇贵妃,只不过早年间门皇贵妃对康熙的情意任是瞎子也都看得出来,那是真真一颗心落在了帝王的身上,为此她还私下里不知嘲讽了多少回。
如今眼看着仿佛是淡了些似的,但要说皇贵妃能主动往康熙的床上送人,她却还是抱有迟疑态度。
偏殿里,贾元春仍是在默默垂泪,看见薛宝钗进来,目光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拔不下来了,一时眼泪愈发汹涌。
薛宝钗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安抚她,等她好不容易缓和些后才开口劝慰。
说着说着,却是话锋一转带着些许埋怨嗔怪的意思说道:“先前我劝过你,太医也劝过你,就连皇上也劝了,你怎么还是……怎么就偏偏是控制不住呢?你原也不该是这样糊涂没个分寸的人,如何这样天大的事面前却仿佛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如此任性胡来,多可惜啊。”
贾元春顿时脸色一僵,旁边的抱琴那嘴唇子都哆嗦起来了。
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戳刀子吗?没有这样说风凉话的。
然而还不等她发作,只听薛宝钗又接着说道:“若早知你这般中了邪似的怎么也难以自控,我就该将你的手脚都捆绑起来时时刻刻盯着你才好。”罢了又对着抱琴一顿埋怨,“你这丫头也是,怎么就不狠狠心管一管她?向来纵是听不进旁人的话却好歹也能听你两句劝,你倒好,竟是任由她胡来。”
说完又仿佛是觉得自个儿话太多了似的,薛宝钗表情有些懊恼地轻拍了拍自个儿的嘴,“表姐你也别嫌我多嘴,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得劲儿……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也无益,你且放宽心好好调养身子,日后……多小心些罢。”
话毕,竟是就起身告辞了。
贾元春和抱琴一脸莫名地面面相觑,“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日后多小心些?”
心里隐隐生起一个仿佛很荒谬的念头来。
抱琴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门变得煞白,颤抖着声音呢喃道:“她说得没错,主子向来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怎会如此没有分寸呢?”
“先前奴婢就觉得主子的状态有些不对,每每劝得嘴皮子都干了也听不进去似的,转头又吵着闹着喊饿要吃的,但凡奴婢想强硬些不肯叫多吃,主子就……就像是……疯了一般大发脾气,甚至会因此对着奴婢好一通训斥。”
当时具体表现出来是个什么样的状态贾元春自己或许并没有太直观的概念,但抱琴身为旁观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会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尤其了方才薛宝钗那句“中了邪似的”,仔细想来可不就是这样吗?
明明知道危险,明明身边人都在劝,真就那么难以控制吗?
而且她与她家姑娘自幼一块儿长大,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怎么明明是为她好的事反倒落个那样疾言厉色的训斥?
不细想倒还罢了,这一仔细想起来,抱琴才陡然惊觉她家姑娘整个孕期都仿佛是有些邪乎似的。
薛宝钗这一走走得是潇洒极了,可这对主仆却落了个彻夜难眠。
相互交流了一夜,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她们以为的意外,或许没准儿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歹毒算计!
可究竟是谁呢?谁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伸进永和宫?
…………
天气愈发热起来,对于旁人来说或许难以忍受这样的大太阳直射,但对于林言君来说这样的天气却再好不过了。
身上的披风已然收了起来,旁人穿着单薄的夏装仍觉浑身黏腻,她却还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实呢,大太阳落在身上刚好暖洋洋的,舒适得很。
难得休息一下的胤禛就这么陪着她在外头溜达着晒大太阳,可是苦了苦夏的少年,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就要擦擦脑门儿上渗出的汗水,整个后背都已经黏糊糊了,难受得很。
林言君瞧着他这模样有些心疼,就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我也走累了,坐着歇歇罢。”好歹能避着些大太阳,再怎么折腾下去一会儿可别中暑了。
二人才坐下不多时,便有奴才送了凉茶和瓜果来,放在林言君面前的是普通常温的,而放在四爷面前的却是明显冰镇过的,那上头还在丝丝冒着凉气儿呢。
叉起一块西瓜送进嘴里,顿时舒坦得喟叹一声。
大夏天可没有什么比这更解暑的了。
林言君见他吃得香甜,愈发止不住口水分泌,馋得很。
胤禛原还想假装没发现,可奈何那对直勾勾的眼珠子实在是太灼热了,叫人想装都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