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花蕊想要做四阿哥的女人,想要母凭子贵,而她却是想要延续自己曾经的地位权利,所求并不相同,暂且来说还没有什么可冲突的。
而且花蕊的出身太差,背后没有任何支撑,要想成事便必须得依附她指靠她,轻易翻脸是不大可能的,毕竟爬上去了也未必就能站稳脚跟,上面有嫡福晋压着下面也未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来争抢……
如此这般一琢磨,张嬷嬷倒愈发心动起来。
至于说会不会惹恼嫡福晋招惹什么祸事?敌对立场早就已经形成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怎么也不会比如今可预想的结局差到哪儿去了,又何不咬咬牙搏一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心里有了决断,张嬷嬷便也不再犹犹豫豫,笑道:“你既是有这心思,恐怕心里早就有盘算了吧?说说,有个什么计划。”
花蕊顿时一喜,忙道:“照我看来自然事不宜迟,一则嬷嬷已经得罪了福晋,不定哪天就会被撵走了,二则如今虽嬷嬷被夺了权,可这么多年的经营却也不是假的,至少这院儿里上上下下的一切没有人能比嬷嬷再清楚熟悉了,要想做点什么也便利得多,一旦等出宫建府……”
那时就是全新的开始。
环境陌生,人,大部分也必然是陌生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打散打乱重新洗牌。
况且,她还能有多少时日可以用于等待?
“早些准备准备,今儿晚上我安排你去伺候四阿哥沐……”话到嘴边,张嬷嬷却突然想起来,不知从何时起伺候四爷沐浴的奴才已经从宫女变成了小太监。
于是话音一转,“这几日我想法子将你送进书房顶替原先的丫头,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别太急切外露往上贴,咱们四阿哥可不是个好性儿的,若叫他看出你有那心思,只怕能一脚将你踹出门去……若能不动声色引了爷们儿上钩将你收用,那才是你的本事,对你将来的路也更有益处。”
花蕊大喜过望,连忙福身态度恭敬满脸感激,“谢嬷嬷指点。”
果然,不出两日的功夫,原先在书房伺候茶水笔墨的那个小宫女突然就染上风寒病倒了。
为免传染给主子,发现的第一时间里那小宫女就被移送了出去,治自然是有人给治,可痊愈之后再回来还能不能有曾经的位子可就不好说了。
而眼下,顶替她进入书房伺候的正是花蕊。
正如她所说那般,哪怕是被迫放权叫人顶替了位子,可这么多年下来张嬷嬷却也不是全然白混的,动点手脚不是很难,可接下来要如何做却是叫人她犯了难。
四爷每天都会在书房呆上不少时间,这期间谁都不会轻易来打扰,按理来说实在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可观察几日下来却发现,四爷那一门心思都放在公务上,压根儿就目不斜视无心其他,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到现在为止恐怕四爷都还不曾发现伺候的人换了。
原本还算稳得住的花蕊这时也不免有些急躁了,无论如何好歹得叫爷看到她不是?
这么想着,送茶水的时候她便“不小心”手一抖,满满一盏茶水顿时洒在了四爷的衣服上。
“扑通”一声,花蕊当即就跪了下来,一边忙拿帕子擦拭一边连连求开恩,“爷恕罪,奴婢不小心伤了手才没拿稳……”
纤细白嫩的手指头上果真有一道不浅的伤口,似是被什么利器割伤的。
胤禛又低头瞧了瞧自个儿身上的茶水,微微皱眉。
天愈发热了起来,茶也是凉茶,不烫人,但湿哒哒的黏糊在身上也的确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