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众人皆只静静地端坐着,仿佛在等待什么,而这样诡谲的氛围却叫原本淡定的德妃开始愈发感到不安,莫名的眼皮子都开始跳个没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落不着个实处。
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手在等着?
这时,外头负责行刑的太监进来回复,“那丫头已昏死了过去,气息微弱……”
贾元春脸色骤变,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康熙淡漠地说了句,“送往慎刑司,叫太医保住她的命。”
“皇上!”贾元春大惊失色,连连磕头哭求,“抱琴已被杖责去了大半条命,再送往慎刑司哪里还能熬得住呢?求皇上开恩啊!”
“妹妹这样害怕做什么?”德妃扯了扯嘴角,柔柔地笑道:“你放心,皇上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好人,倘若她当真是个好丫头,不出几日必定能够全须全尾地出来,不过若她身上有什么不妥偏又不肯乖乖听话配合,那怕是就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了。”
“本宫知晓妹妹待她素来如同亲姐妹,不如去劝劝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也省得遭那大罪不是。”
慎刑司向来就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但凡进去的人就没个什么好下场的,酷刑花样之多、过程之残忍简直如同炼狱,甚至相较而言死亡反倒成了解脱。
如今这话摆明了是在威胁她——若不想情同姐妹的丫头受那份罪就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原委、幕后指使。
贾元春掩在袖子下的双手微微蜷曲握起,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未能说得出来,只一个劲儿的哭泣,悲戚的哭声饱含无助惶然。
真真是闻者伤心。
在场众人见此情形也不禁愈发狐疑,怎么看她的情绪、神色都毫无疑点啊。
闷不吭声的林言君其实也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贾元春,越看便越是迷惑不解,至少她是不曾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之处。
一个人演戏当真能演得如此无懈可击吗?
可要说果真是德妃自己犯蠢,那这个“蠢”未免犯得也太大了些。
难不成背后还有什么人隐藏着?
同样的怀疑不约而同浮现在每个人的心头,一时间谁也没再急着开口说什么,各有思量。
也不知究竟是过去了多久,忽闻外头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就看见李德全匆匆而来,神色一扫往常处变不惊的淡定,竟隐约透出一股惊惧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