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都死活不敢上报的事,今儿前脚才与太子大吵一架却急吼吼地跑来了,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十八是当真不好了。
康熙不禁抿紧了唇,脸色难看至极。
早年宫里夭折的皇子皇女究竟有多少个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甚至到后来都近乎麻木了似的,可谁又能想到,临了到这时却还能叫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彼时,得了消息的其他一众阿哥也都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
要说感情有多深那纯粹是哄人呢,他们这群做兄长的都出宫建府了十八那时都还未出生,打小从不曾一道儿相处过,又不是一个额娘生的,哪儿来多少感情啊。
只不过皇上都亲自赶过去了,便是装那也得装出来一副焦急万分的架势。
事实情况正如康熙所预料那般,十八阿哥俨然已经到了回天无力之时,不过是等到他过来匆匆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便没了气息。
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儿子在自己面前闭上双眼撒手离去,康熙顿感心头一阵绞痛,忍不住捂着胸口连退数步,在李德全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皇阿玛……”胤禔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康熙回过头来看向那一群儿子,忽而眉头一拧,“太子呢?弟弟病逝,他做哥哥的竟连看都不来看最后一眼?”
冷不丁又回忆起多年前的一个夏天——那时正是乌兰布通之战打响的前夕,原想御驾亲征的他在途中病了一场,便下令叫太子前往迎驾,谁想面对他满脸病容憔悴虚弱的模样,太子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忧色,就连简单关怀的话仿佛都充斥着满满的敷衍。
相隔多年的两桩事联系到一处便瞬间点燃了心中压抑的怒火,仿佛燃烧了他的理智一般,张嘴就斥,“这个不孝不悌的混账!”
众人无不愕然。
就连与太子斗得死去活来的胤禔在这时都难免有些哭笑不得的荒诞感觉——老爷子您可是忘了,是您亲口下令将太子关了起来,无召不得踏出一步。
是夜,康熙坐在帐篷内久久不能入睡,忽而一道身影映在帐篷上,探头探脑形迹可疑。
康熙顿时心中一惊,大喝,“什么人!”
结果就见那道身影仿佛受了惊似的哆嗦了一下,而后迅速头也不回地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