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将那一盏绿豆干草汤放在桌案上。随后也不打扰对方,只安静地坐在旁边,拿了本医书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瓷碗被轻端起来的声响,这才抬起头问道:“大人,身子好些了吗?”
“只是小病,已经没有大碍了。”
秋白将空了的小碗盖好,放回到她那只食盒里。
他面色染了些许苍白,看起来倒越发像一副浅淡无色的山水墨画,带了遥远孤绝又捕捉不到的飘渺感。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文雅清弱的少年大夫,身子骨比她预想的要强太多了。
不仅能单人刨了个深坑出来,恢复力也不输那些干惯苦活的强壮汉子。
“说吧,今日来寻我什么事。”两人都不是什么矫情的性子,已经渐渐习惯开门见山了。
“奴婢就是想和大人聊聊南夷的毒术,而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琳琅坐直了身子,将中元的那具落水尸体以及古怪之处,都说了出来。
“大人应该也想到了吧,这次冷宫枯树底下的那具尸体。就算那位南夷太妃用自己的尸体作为武器,想害死整个皇宫里的人……”
“那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死了之后是谁把她埋到树下的?难道也是尸体自己活动到那儿的?”
淡如清水的眸色漾起冷色涟漪,秋白轻搁下手中毛笔,一语道破。
“宫里,有南夷的细作。”
如果说这位南夷太妃是在明,那另一个就是在暗。
所以中元节那日模拟中,她在翻译完所有古籍,得出南夷毒术是罪魁祸首后,就因住处失火被烧死。
这只怕也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而是那个幕后黑手注意她,斩草除根了。
“这件事牵扯复杂,你不要掺合,就当不知道,我会禀报给太后的。”秋白肃了脸色告诉她。
但显然没能唬住小姑娘。
琳琅眨了眨眼道:“就算真是,那这宫里有能解南夷毒术的人吗?”
有史以来第一次,秋白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有些狡黠地笑了笑,朝对方稍微凑近了点,说道:“大人,要不您看看能不能找点南夷毒术的古籍,让奴婢来慢慢研究?”
这次现实中她悄悄学,不是查。
而且会在二十一月就离开皇宫,去北山州。她就不信皇宫里的细作,还能闪现瞬移来逮人。
“古籍大多晦涩,你能看的懂?而且你应该不是纯正的南夷血脉,估计最少都得学个五六年吧。”秋白这话倒是认真问的。
但下一刻,琳琅的回答就让他彻底黑了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