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小姐们先前也有听说过,太后膝下这位幺儿,生性闲散,不喜锦衣玉食也不喜荣华富贵,反倒承了医道布衣药篓,游历行走悬壶济世。
只是如今亲耳这么听到,还是不由自主垂首缄默。
这些出身贵重的小姐,不少都是温室里的花朵,思想认识纯粹,无法理解这种行径意义在哪。
“四儿!”
太后有些急了。
秋白今年都二十出头了。平日里被她催促的慕容临深,好歹还早就有了枕梦公主。
要不是身子骨不好,那终身大事也不会拖到现在。
“四儿,你的话母后明白。所以这些姑娘都是知道的,母后特地和她们谈过,她们也愿意的!”
“你年纪不小了,咱们先成家,身子往后再慢慢养也不迟!”
如汤尚副所料,拖的时间长了,秋白身子还是不好,太后急火按不住便不会想继续等待。
不然要是到三四十岁才大好,总不能让儿子到三四十岁娶妻吧?
“至于你说的合不来,怎么会呢?”季徽容好声好气地劝着小儿子,矫正他这根'反骨'。
“这些姑娘都懂什么是三从四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你喜欢医书,那她们也可以跟着学……”
“那她们自己呢?”少年忽地抬起眼眸,半绾的公子髻剩下的鸦青长发散在肩上,柔软如缎。
“什、什么?”季徽容反应不过来。
“那她们自己喜欢吗?”
他的声量不高,却清晰落地。
这话一出,那些被从父从夫、夫大于天束缚到大的贵女,便纷纷低垂下脑袋。
少年终于紧着上前两步,却是站到季徽容的面前,那件不知穿了多少年已经洗出旧色的银白长袍,随步履翻飞似被截断的月光。
他如今身量颀长,太后只能抬头去看。
“母后,儿臣不愿强人所难。”秋白半蹲在她面前,为母亲的脸面考虑,声音压的很轻。
“儿臣虽出身在帝王家,但儿臣希望和未来妻子是真正两心相悦,志同道合。”
“而不是去勉强哪一个姑娘,强行她去改变成儿臣喜欢的样子,来附和儿臣。那是假的,她们也是人。”一朵花被固定成一个形状的过程,需要抑制和扭曲。
季徽容怔住,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