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早早顶着着两个黑眼圈去送何初。
五月的风拂过少年的发尾,将往日扣于帽下的发丝吹得微微凌乱。
何初一只脚已经踏上马车,肩上的披风下露出米白衣角,褪去宫装的沉重后,面容更显俊秀柔和,盛了春末最后的一笔。
此刻他耐心弯腰,任由琳琅拉着自己细细叮嘱。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些罗盘是让你带着备用的。这几包解毒药,吃东西前都可以先服用……还有平安符,听说有奇效,我托了人从宫外买的……”
琳琅感觉自己就像现代送儿女去上学的父母一样。
“小初,这次没有事先询问过你的想法和意见……”当时机会难得,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所以她咬牙也得先将人架上去。否则有朝一日一旦暴露,那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何初未来的生路,是以江又烟的死为破点,再加上她和何大总管联手努力挖出来的一条。
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往后他落地时,身后那块台子能再柔软一点,不至于摔的粉身碎骨。
肩上忽地落了一只修长温暖的手,抬头对上少年的视线,那双瞳色纯澈似雪,一如初见。
丝毫不染宫闱利益争斗。
“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和师傅能活着……我永远也不会怨也不会怪姐姐。”
琳琅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嗓音带哑,“你能不怪就好,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他得向皇帝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自己能做的,只有给他寻找这么个机会,她不可能越过皇帝去饶恕一个罪臣之子。
甚至慕容临深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帝王作为天平,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轻而易举无理由去包庇这么一条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