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工部像郁安一样穿着黑官服的人还真不少,都是往届的国子监生,一直被沈无诟打压着,转不了正。
凡是被安排在沈无诟手下,被提拔的不一定是有本事的,但一定是会奉承的。
像他们这些木讷的寒门弟子,又没有一走了之的条件,只能年复一年熬在这里。
来工部一个月,沈无诟甚至找不到没用的活给郁安干了,这小子就像个傻的,让干啥干啥,完全没脾气。
沈无诟觉得无趣,渐渐懒得对付他了,开始把手底下的小活交给郁安干。
明明没人教过郁安,他却像工部的老骨干一样,真的什么都会。
实际上郁安一个月的闲活不是白干的,那些表面上没用的文献,记录的都是百年来绍国各地的水利、土力工程和各种遇到的地里地势问题。
郁安把它们都看了一遍,涨了很多知识。
众人除了佩服,更多的是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对郁安产生不喜。
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目无尊卑,和谁也不交好。
这天,工部尚书吴或北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此时右侍郎杨庆安南下抗洪,他只好把问题抛给沈无诟。
沈无诟根本不识字,他直接把文书抛给他的得力干将,让他们像以往一样替他工作。
然而众人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解决之法,最终把吕识程推了出去。
吕识程小心翼翼地说:“沈大人,小的们无能,这个事情实在太棘手,我们找不到解决之法。”
沈无诟还在笑呵呵地看小人书,闻言一把将茶泼到吕识程身上,吼道:“我要你们这群饭桶何用?”
吕识程一个哆嗦,点头哈腰地赔不是,半点人的尊严都没有。
沈无诟刻意站出来踹他一脚,把吕识程踹到地上踩来踩去,才满意地拍拍墨绿的衣摆。
他道:“其他人呢?过来看看这个文书。”
众人哪敢上前,都低着有,互相瞅着别人,盼着有人赶紧过去。
郁安道:“我看看。”
他接过文书,略看一眼,便将它放桌上铺开,提起毛笔轻轻蘸墨,在上面画出一条条似河流般的线条。
众人小心翼翼凑上去,各个忍不住感叹:
妙啊。
太妙了。
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闪开,”沈无诟赶走众人,问道:“你这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