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灵堂里传来凄厉的哀嚎。
那头云遥快步回到厢房,见郁安蔫蔫地躺在床上,心疼地为他褪去外衫,盖好被子。
窦燕堂的药还是极好用的,云遥躺在郁安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
郁安感受到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翻身凑到云遥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他倒也没干别的,只是死死缠在云遥身上,活像个大火炉。
云遥有点呼吸困难,但没舍得把他推开,转而揉了揉他的脑袋,安安静静地等待睡意。
翌日清晨,外面想起同僚的招呼声,郁安浑浑噩噩地醒来,感觉像没睡觉一样,异常疲惫。
他仔细回想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脑海中闪过桑含莲的声音,他一下子僵直了身体,胃里翻江倒海。
身旁有道身影呜咽了一身,郁安转头看去,见是云遥,长舒一口气。
他不客气地把云遥晃醒,闷闷地说道:“我要走了,你送送我。”
云遥一下子跳起来,下意识摸摸郁安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感觉差不多,便放心地点点头。
她笑道:“我给相公宽衣束发吧。”
郁安难得没拒绝她,他点点头,抬起胳膊,方便云遥给他穿袖子。
束发的时候,郁安没回头,别扭地提醒道:“别乱吃东西。”
云遥一愣,笑着应道:“好。”
今天起晚了,郁安没时间吃饭,匆忙洗漱后,便要带着行李离开了。
云遥给他装了些糕点和水,嘱咐道:“路上吃,注意休息。”
郁安已经坐到马车上,云遥隔着帷幔,不舍地捏了捏郁安的掌心,知道马车不得不离开,她才被迫松开。
周围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直到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云遥的视线里,云遥才转身回桑府。
然后她就对上下人们惊恐的目光。
紫莹哆哆嗦嗦地看着云遥,说道:“郁夫人不是应该在灵堂吗?”
“没有啊。”云遥呵呵一笑道:“我一晚上都睡在厢房里。”
紫莹傻眼,看了眼灵堂的方向,支支吾吾地道:“那昨晚灵堂里的叫声”
昨晚灵堂里哀嚎不断,那声音像是扯破了嗓子,只勉强能听出是个女声,她们便都以为是郁夫人的。
云遥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解释道:“昨天桑大小姐看我可怜,特意把我替出去了,不愧是你们桑家的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下人们顿时大脑宕机,不知道从哪个角度思考,这也能替吗?不对,大小姐!
下人们一下子慌了神,和对待云遥的态度完全不同,她们争先恐后地往灵堂那边跑,生怕桑含莲有个三长两短。
云遥悠哉悠哉地跟过去查看,在下人们推开灵堂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就是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桑含莲。
下人们立刻把桑含莲送回厢房,找大夫查看。
桑夫人很快知道这件事,她比大夫还快了几分,急匆匆冲进房间。
当看到女儿的惨状,她一下子心疼不已,忍不住怒瞪云遥,哆哆嗦嗦地道:“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