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若源忍不住和他嘀咕。
马若源都二十三岁了,孩子都有了,他这一去,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一趟,他爹想让他带上妻儿,只是孩子还小,他娘又舍不得孙子,光谁去谁不去,带什么不带什么,家里已经来来回回争辩好几遭了。
妻儿去,仆人就要多带,人多,东西就多,人多,上路就麻烦,他这两天也被吵得头痛。
见颜君齐年岁尚小,马若源忍不住问,“颜贤弟还没成亲吧?”
颜君齐莫名听到这么一问,生出几分茫然,“尚未。”
马若源挺羡慕地感慨道:“那还是你自在呀!”
另两人听了,也心有戚戚,和马若源就出行搭起话来。
颜君齐这才知道,坐在前面,半脸胡子的就是这次唯一非补录的秀才。
这人瞧着已有三十多岁,也是为带不带妻儿带多少东西多少银子头痛。
颜君齐插不上话,安静听着,又过了半个时辰,最后一名到齐了,他们五人一同被叫去见县令。
县令对他们一番勉励,每人送了十两银子两册书,又留他们吃了午饭,席间提及他少年读书时之不易,众人都勾起苦读的回忆,再听县令谆谆教诲,愈加的心神激荡。
待他们散去,县令独留了颜君齐。
县令和蔼地问他:“家中可准备妥当了,可有什么难处?”
五人中,颜君齐最小,家境也最差,那三十两束脩,只怕颜君齐不好凑齐。
不料颜君齐道:“并无。”
他起身作揖,“学生尚有一事想问。”
县令放下茶盏,“你说。”
颜君齐问:“不知县中何时再考录文吏。”
县令一怔,他想过颜君齐会有种种疑问,却没想他竟会是这个问题。
“你想考文吏?”
“正是。”
“你可知吏与官,天差地别。”
“知道。”大岐的县官全要朝廷指派,至少要是举人,若他成了观阳县的文吏,便不能再科考,穷其一生,最多只能在观阳当个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