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家卢余,啥都没干侄子就给开杂货铺。
再看看他们……
还努力给儿孙挣钱花呢。
卢栩的教学大业赶在下雪前突破隆兴郡,招来了附近郡县的餐馆。
这年代出门不易,尤其是跨了州郡,需要路引不说,路上也没什么正经的旅店客栈,许多人出门也只能走到哪儿找个人家借宿,没赶上就得住在荒山野岭。
尤其他们这会儿还没什么牲口,马没有,骡子不多,大多人出门全靠脚。
跨州郡过来,都是下了决心的。
卢栩自然是热情招待,対他的合作伙伴们也十分的满意——
这么远过来,想必是他们邻近的县里酒楼守约,没有把菜谱外传。
这年代的人,普遍还是守信啊……
卢栩默默想着,把人安排到谭石头那儿暂住几天。
如今原本裘家的人不少已经攒了钱,能从山上把亲人接下来了。
接了亲人的自然不好再和他们挤在一起,要么两三家在县城租个小院子,要么到县城附近的村子租个院子。
从前他们一起住的大院空了大半,被收拾出来当杂货铺仓库用着,就谭石头和梁山宝,钱攒够了也不往外搬,一直在等着裘虎他们回来。
只是又大半个月过去,回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每次有谁回来,都能轰动县城一整天——
这些可都是外出好几年无音信,家里以为早就死在外面的人。
就这样,距离上次有人回来也过了十多天了。
卢栩托罗慎帮着打听,托各地酒楼的人帮忙打听,也只打听到裘虎是随着主力军往西去了。
决战时朔州北边的部族投降快,西边却是打了好几场硬仗,后来回来的卸甲兵,许多人身上都带着伤残。
十一月中,观阳城下起了大雪,趁河没冻上,不少人都跑到县里卖货、采购。
观阳大街小巷到处是卖柴的、卖干菜、卖农副的,还有些存了精粮的农户这会儿也背着米面进城卖了。卖了这些,再去铺子里买油盐酱醋糖和各种各样的日用杂货。
等河一冻上,河路不通,他们就真的要彻底猫冬,等待过年了。
观阳联盟往各村杂货铺送货的小船也是从早到晚忙碌着,一船船货大量地进出,码头比平时都要忙碌许多。
性子急的已经开始办年货。
冬天路难走,卢栩也送走了最后一批学菜的学徒,什么都等年后再说吧。
卢栩煮好麻辣烫,从铺子出来,冻得哆哆嗦嗦和谭石头商量什么时候停船。
“等河彻底冻上吧。”谭石头在码头冻得哆哆嗦嗦的,还坚持给人杀鱼切鱼。
卢栩让他挪到城里铺子去,可铺子地方不够,不点火盆也不怎么暖和,谭石头没去。
他不时搓搓手跺跺脚,“我听说昨天北边村子里又从西边回来一个,你说虎哥他们是不是也是受伤耽搁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卢栩点头:“说不定虎哥他们跟着大将军到京城领赏去了。”
他们俩嘿嘿笑着,心情却一样沉重地往西边眺望着。
隔着千重山,万道壑,不知裘虎他们到底怎样了。
就在他们准备破冰的大锤时,千里外的京中因为如何安置降兵、俘虏,如何填补北方诸郡的人口吵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