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卢栩多少觉得李修有些不务正业,可有西北对比,他才恍然李修闲散之下有多少细致的布局,他熟知蛮族各部,对每一处营地将领都做了类似裘虎与张百户那般的搭配,即便不怎么去管,各营地也能自处。
北境军还三天两头朝蛮族放狠话,主力总在到处溜达秀肌肉,其实却极少和蛮族起冲突。
蛮族两个部落打起来,李修一直秉承你打你的,我看我的,全程吃瓜看戏状态,只要没牵扯进大岐人,他不管,不问。
甚至恨不得给人家煽风点火,呐喊助威,一点儿身为一方大哥,要管小弟听话的意思都没。
别说不管了,哪怕对方告到他面前,他八成也是把参军推出来和稀泥,自己换个远点儿的地方打猎、打秋风。
卢栩跑北境那几年,别的没见,反正每次去大营拜见李修,李修营帐里的兽皮都要换一批。
据说都是他自己打的,摆得满帐篷都是,耀武扬威,他还特别喜欢邀请蛮族部落的族长们到他营帐里欣赏他的兽皮。
卢栩带商队去和蛮人做生意,他只管要保护费,军户们去和蛮人做生意,他也不管。
什么商籍、农籍、军籍,李将军沉迷打猎、练兵、吃瓜、吓唬人,没空管。
他心想,朝廷将如此年轻的官员派到定北郡来,也不是没有原因。
待颜君齐、卢栩离开,他望着云开雾散,露出星星的天空,默默叹气,希望他们此行能顺利,可千万不要年轻冲动,惹出什么fēng • bō来。
卢栩和颜君齐带卢舟回驿站休息,边走边消化今晚听到的信息。
有北境的经验,卢栩对这边一直有心理准备,情况比预计差一些,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至少军户南撤,蛮族占据北边,自行分隔,在卢栩听来其实是利大于弊的。
李修的北境军驻扎的位置就比较靠南,只有少部分规模大,有实力的军户队伍才敢往北插。
像裘虎他们那么靠北的营地,在整个北境都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