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倒是不在意,她推了男友一把,说道:“去吧。为了公众的利益冲在最前面的航哥正是我所喜爱的啊!不过这一次我也一起~”
伊达航还在愣神,就被自家女朋友拉着往另一头走去。“走这边,我知道这附近有条近道可以直接穿过去。”
所谓的近道要穿过一片绿地,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此时树叶已经落尽,可以清楚地透过枝桠看到被警方团团围住的大楼。
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正专注地抬头看着大楼,脸上浮现的笑意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伊达航此时并没有在意这个,他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中年人,脚下的步伐依然向着目标前进。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物品坠地的声音。
小情侣下意识地回了下头,只见刚才在咖啡店里有过一瞥的“女性”扔下了手中的电脑和背包,提着棒球棍朝前面的中年人冲去。
直觉有伤害事件就要在他们眼前发生的伊达航下意识地跟着跑了过去。可惜晚了一步。
那名“女性”挥舞着球棒用力敲打在中年人脑袋上的同时,剧烈的爆、炸声从高空中传来。
刚捡起包裹的娜塔莉下意识惊叫一声,引得自己男友回过头来。
确认女朋友还算安全,伊达航赶忙将注意力转回眼前。中年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袭击者也捂着头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跪倒在地上。
伊达航冲上前去查看,中年人还活着,只是昏过去了。他抬头看向另外一人,只见那名“女性”的兜帽向后滑落,露出一张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熟悉之处的脸庞。
他惊讶出声:“雅纪?怎么是你?!你还好吗?”
与此同时,松田阵平悲痛的呼喊声将两个无比熟悉的名字传入了伊达航的耳中。巨大的信息量让一向靠谱的班长也有些宕机,他一时间竟然理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木木地扶着满脸泪水的男孩儿,没有别的动作。
直到男孩儿紧紧地拽住他的手,用虚弱而破碎的声音说着:“这个、炸弹犯……救救……我哥哥……他还在……楼上……”
伊达航这才回过神来,将立花雅纪拜托给了随后赶过来的女友。
“娜塔莉你去叫警察,这家伙是炸、弹犯。我去找立花他们!”
“航哥?!”娜塔莉匆忙接住男友递过来的男孩儿,和他一起眼睁睁地看着伊达航拨开人群,向发生爆、炸的高楼跑去。
下一秒,立花雅纪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刚刚高喊完友人们名字的松田阵平抬头,愣愣地看着被黑烟笼罩的楼层。
已经切断通话的手机从他手中滑下,砸在地上。“嘟嘟”的忙音像是死神敲响的钟声一样,如噩梦般回响在爆、炸后格外寂静的现场。
先一步回过神来的警官们已经默默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为逝去的同事们献上哀悼。
此时的松田阵平依然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然而浓重的悲伤和痛苦已经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开始不断从心底涌现出来。
幼驯染喊他“小阵平”时上扬的尾音还在耳边回响,另一个友人设计坑他的狡猾模样还在眼前浮现,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他们。黑色卷发的青年低声呢喃着友人们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将友人们召唤回来。
其他人对他送上的安慰他已然听不见,只是目光涣散地盯着前方,期待一个虚无缥缈的奇迹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空无一人的公寓门前出现了几个身影。
松田阵平原本因为巨大的悲痛而失去焦距的目光重新聚集起来,很快,他便在被搀扶着的人中看到了自家幼驯染的脸庞,连忙迎了上去。
原来是跑在前面的几个队员在爆、炸发生之后,惊讶地发现爆、炸并没有危及到建筑的主体,于是便返回去寻找其他队友。
幸运的是,大部分人的伤势都不算严重。只有距离爆炸最近的萩原研二吃了些苦头。
好在他还穿着防爆服,因此免去了被爆、炸的建筑残片造成严重外伤的可能,不过脑震荡和内脏受到冲击的损伤是免不了,在下楼期间还吐了几回。
他看到松田阵平过来,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仍然挣扎着拉住对方,艰难地诉说着:“和泉他……抱着炸弹跳出去了……我没能阻止他……”
豆大的泪水从萩原研二的脸颊划过,在他被灰尘染脏的脸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一向用着温暖笑容对待所有人的青年此刻被悔恨与痛苦所笼罩,颤抖地拽着幼驯染的手,无声地哭泣着。
此刻得知幼驯染还活着的喜悦再次被浓重的悲伤冲散,松田阵平用身体支撑着受伤的幼驯染,环在对方背后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拳、捏紧,指头深深陷入手掌中。
他现在只想拉住某个家伙的衣领在他耳边大喊:立花和泉你这个大笨蛋!跑得快不是让你用来抱着炸、弹跳楼的啊混蛋!
然而这一切或许都无法做到了。
萩原研二此时的状态也不太好,浓重的铁锈味充斥着口腔,刺激得他咳嗽了几声,鲜红血液顺着嘴边流了出来。
松田阵平直觉不妙,赶紧把人塞到了救护车上,对方却不愿意离开。他看着对方的眼睛,承诺到:“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和泉……找回来的。”
萩原研二这才松开手,于其他队员的陪同下,在呼啸着的警笛声中被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