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远听后,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
挂断电话,林知远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四处张望。乡里附近务工的男人们几乎也都下班了,开着摩托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卷起一阵又一阵的灰尘,最后在时间的撮合下,又尘埃落定,一切回归平静。
看到这景象,林知远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内心,瞬间豁然开朗。
人生就像这些灰尘,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最后的归宿,都是尘埃落定。就像明天的招标会,就像不久就要落地的飞剑潭项目,过程总会是曲折的,但前途,永远都会是光明的。只要自己顺从己心,那就能问心无愧。
此时,夕阳被远处的山体遮掩住,只留下些许的残光,血红色的晚霞洒在大地,风景这边独好。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余岫冉,“看见了美景,忍不住和你分享”。
另一边,县城里的夜宵店内。
章天硕刚勾选好菜单递给服务员时,就看见谢羽滨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靠,兄弟你不会xī • dú了吧?怎么几个月没有见,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谢羽滨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淡蓝色的短裤,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却消瘦,看起来似乎得了什么病的样子,跟之前高大帅气的阳光大男孩,简直判若两人。
他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坐下,想了想,又起身到门口的冰柜里面,拿了两瓶啤酒。
“累,这几个月,太累了”。
章天硕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做什么去了,这么辛苦?”
“我爸失踪的事情,有了一点进展”。
谢羽滨自顾地到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章天硕十分惊讶,“你之前不是说,鹏城警方跟咱们东源这边的警方,都已经认定了失踪,没有再进行调查了么?你从哪里知道的有进展了?”
谢羽滨抬头看了章天硕一眼,“我自己在查”。
“你自己在查?”章天硕忍不住有些惊呼,但看到旁边有人转头望向自己后,他又压低了声音,“你自己怎么查?”
谢羽滨刚准备张口,但想了想,发现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我肯定有我的办法,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有结果了,里面可能存在着个大阴谋”。
“大阴谋?”章天硕越听越离奇,似乎有一种身处电影中的感觉,但是以他对谢羽滨的了解,他说的,肯定是实话,更何况,他也不会拿自己失踪的父亲开玩笑啊。
见服务员端了一盘羊肉串上来,谢羽滨一边点头,一边开吃,接连着吃了好几串后,他抬头瞥了章天硕一眼,“我爸应该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
听到这话,章天硕倒不是特别惊讶,因为在当前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一个大活人好几年都找不到踪影,那要么就是他自己躲起来了,要么就是已经不在了。
“是被人杀死的,并且对于凶手是谁,我也已经有方向了”。
这时,章天硕才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总有一天,会让真相水落石出的,你就等着吧!”
说完,谢羽滨又讲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章天硕看到,他的眼角竟有一丝湿润,想必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辛苦了,又或者是因为这个执念,终于能够迎来结果了。
章天硕没有说话,而是也往自己的酒杯里面倒满了酒,端起来和谢羽滨轻轻碰了下。
“对了,你今天约我,有什么事啊?”
喝完杯中酒,谢羽滨抬头看向章天硕。
“关于飞剑潭项目的事情,你们家那栋别墅,不是在要被征收的范围内么,正好我最近又接了个新的差事,给我们乡长当联络员,知道咱俩的关系后,我们乡长就托我来了解一下,你们为啥不愿意搬”。
章天硕并没有如实说这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而是说成了领导交办的事情。
“天马文旅集团,之前是我爸的,辛明亮那小子,还是我爸的马仔呢!其实,开发飞剑潭,最开始是我爸想出来的,我们家在潭脚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对那儿是有真感情。可当我爸失踪后,辛明亮不仅接管了天马文旅,还跑来开发飞剑潭,完全把我爸对他的知遇之恩抛在脑后。这几年,因为我爸的失踪,我妈的精神状态和身体一直不好,他都从来没有看望过。我们不搬,不是给你们政府使绊子,而是想要让他吃瘪”。
听到谢羽滨把话说得这么直接,章天硕来之前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好吧,那我回去把情况跟我们乡长汇报一下”。
谢羽滨点点头,连喝了几杯啤酒,他的脸上就开始泛红,“我们潭前新来的这个乡长,听说很年轻?三十出头?”
章天硕答道,“对,人家可是省委选调生,水平很高。并且经过我这几天的接触,发现他为人也很正直,跟其他的领导,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气质”。
“什么气质?”
章天硕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我也说不上来,用格格不入形容吧,又显得有点贬义,难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听到这话,谢羽滨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