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上前想帮窦场长擦去袍子上的浓痰,但窦场长拒绝了。
他一个一个解下布扣,然后拿起那绸缎袍子轻轻帮那个青年灶丁擦去额角的血迹。
就在一个院子的人搞不清他是怎么了,突然窦场长笑道:“你说你,忙了这么多年,见过这么滑的绸缎吗?”
那青年灶丁有些茫然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绸缎袍子在他的脸上拂过,那种丝滑的触感让这个年轻人第一次知道,原来有钱人穿的衣服竟然如此滑腻,滑得比刚娶的媳妇身子都细腻。
突然,他“唔”的一声,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地看向窦场长。
只见窦场长已经没了刚刚的和蔼可亲,整个人狰狞地用绸缎袍子捂住那灶丁的口鼻。
灶丁疯狂的挣扎,窦场长刚开始用一只手,接着他用两只手……
渐渐地,渐渐地青年灶丁停止了挣扎,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活生生被窦场长用绸缎袍子捂死了。
窦场长渐渐平静下来,狰狞的面孔渐渐又变成和蔼可亲的样子,他微笑着对身边人道:“可怜的家伙,一辈子都没穿过绸缎,去,把他用这件绸缎裹了埋了吧!”
周围人,包括那些手上沾满鲜血的灶兵,在见到这一幕时也不由寒毛直竖!
等那个青年灶丁的尸体被人拖走后,窦场长又转到老郑头身边问道:“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来着?”
老郑头心中惊骇莫名,但他卑贱了一辈子,这次他不想再低头了。
刚刚那青年灶丁的死,仿佛没办法触动他一般,因为他知道,反正是死,一个是被活活打死,一个是全家老小一齐饿死,那还不如干脆点,直接被打死算了。
最少,说不定因为他的死,还能让这帮狗娘养得生出点忌惮之心。
窦场长见他不说话,于是笑道:“老郑头,按道理说,你也是我们栟茶场的老人了,我知道,年轻人都听你的话,怎么样?只要你答应不带头闹事,来年我给你个保正的位置当当!”
老郑头闻言惨笑一声:“怎么?保正?保这你们这帮骑在我们头上的浑蛋玩意吗?”
“呸!老子今天就是死,也特么不会让你们这帮狗日的顺心!”
周围被绑着的灶丁们,都是栟茶场灶丁们心中真正的领头人。
他们见年纪最大的老郑这么有骨气,刚刚还因为同伴被杀得瑟缩,在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他们起身怒吼道:“今天就是死,也特么不会让你们这帮狗日的顺心!”
窦场长见状不怒反笑道:“好好好!”
说完他努了努嘴道:“把老郑头的老妻栽到滩上去!”
所谓的栽到滩上去,其实就是将人倒插在海滩的沙子里活活闷死,盐场中经常用这种私刑惩罚不听话的灶丁。
老郑头闻言目眦欲裂道:“姓窦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你放了她!”
窦场长此刻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挥了挥手交代道:“先把他们全都压进水牢,等我哪一天想起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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