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徐岱的书信到了。
徐岱在信中重申了两家的婚约,并且说要尽快让丰筱竹和徐鸾完婚。
甚至徐家还说可以送徐鸾来京城。
丰坊当场就冷笑了,这徐岱真是有意思,自己上杆子去求,他父子二人冷嘲热讽、装腔作势。
现如今自己堂堂太仆寺少卿,对方却又回心转意了。
丰坊当场就想羞辱徐家来人。
但一想到自家女儿如今在京城的处境,又有些举棋不定起来。
于是他草草将徐家人打发走了,这件事便又被挂了起来。
就在丰坊和女儿用早饭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不一会儿丰家下人在内院门口禀告,说是太仆寺主薄易用学着下人递了信来。
易用学是丰坊在太仆寺内刻意拉拢的下属,此人官位不高,但在朝廷里同年不少,消息灵通,向来是丰坊掌握朝廷动向的消息来源之一。
不一会儿丰坊手里拿着书信读了起来。
没想到刚看一会儿他就哈哈大笑:“这徐岱,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竟然敢背着他大哥跟宫里的人勾连上了。”
一旁吃饭的丰筱竹一听是徐家的消息,顿时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侧耳倾听起来。
易用学的消息是南京太仆寺传过来的,太仆寺在各地都有养马,各地的太仆寺官员自然也成了这个冷清衙门的情报来源。
海陵县的情况虽然被张景贤刻意压下,但是聪明人这么多,消息这时都已经传到了北京。
这边,当丰坊看到易用学信中说道,徐家一个名叫徐鹤的少年出面平息了此事后,诧异地转头问女儿道:“这徐鹤是不是那日茶楼见到的年轻人,我记得好像叫徐鹤来着!”
丰筱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他在徐鹤家中住了那么久的事情,徐嵩和丰筱竹都没有告诉丰坊。
丰坊见女儿垂首不言,于是笑道:“你呀,还害羞了。”
“当时为父就觉得这个叫徐鹤的少年比那徐鸾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现在看来,为父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丰坊得意道。
丰坊一边看信,一边将盐场之事跟女儿说了。
丰筱竹面上没有什么表现,但心里却似乎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这徐鹤,每次都去行险。
人家读书人生怕沾惹到这些危险的事情。
他倒好,像似不怕似的,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真真儿急死个人。
丰坊一边看一边感叹道:“这徐鹤真是个人才,可惜还只是个童生,不过据说现在县试、府试都拿了案首,将来一个秀才是跑不掉的。”
“平安,你说要是这徐鹤能做你的夫婿该多好,那个徐鸾,哼!”
不过,下一秒丰坊就摇头道:“不妥不妥,这件事暂且还要看看,徐家毕竟惹出这么大事,宫里、内阁那边的反应还不知道,咱可不能把女儿往徐家那火坑里推啊!对吧,平安!”
这时一旁吃饭的丰筱竹脸都红到耳朵根了,她娇嗔摇着父亲拿信的手道:“哪有父亲当着女儿面说这些事情的,爹……”
这一声【爹】把丰坊骨头都喊得轻了二两,他假假瞪了女儿一眼:“你呀,就是个不操心的命!”
丰筱竹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想到那日离开海陵时,站在岸上的少年唱得那首歌。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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