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崧就是甲长大伯的名讳,徐鹤知道,徐嵩这是为了自己才把甲长大伯安排了族老的位置。
原本他想着让徐鹤参加族议,但估计是现在想来,徐鹤年轻,确实在长幼尊卑的情况下,很难主张自己的意见,而且徐鹤有志科举,不可能在家族俗务上牵扯太多时间。
于是徐嵩便将徐崧安排进了族议,估计是想让老甲长作为徐鹤的代表出席每次族议。
徐鹤感受到了他的良苦用心,知道这是徐嵩对自己的认可,也是对他在盐场这件事上的表彰。
说完了这件事,徐嵩道:“还有几件事,今天我要叮嘱你一番。”
徐鹤连忙站起身道:“请大伯吩咐。”
徐嵩道:“一是你要全力备考院试,这次盐场之事已了,虽然咱们得罪了不少人,但起码也没撕破脸。”
“提学道杨寅秋那肯定对咱们徐家有意见,也肯定会在院试里搞些小动作恶心咱们。”
“但既然没撕破脸,他肯定也会下手有些分寸。”
“之前说你这次不能参加院试,现如今时移世易,你准备了没有?”
徐鹤道:“大伯父放心,从栟茶回来后,小侄一直闭门读书,未出家门半步!”
徐嵩欣喜道:“你很聪明,又能用功,看来我是多操心了!”
接着他又问道:“你今年十五,到了可以加冠的年纪,最近我找个吉日,写信邀请你老师李知节来给你加冠如何?”
徐鹤闻言一愣,这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到了加冠的年纪。
古代凡是男子年龄在十五到二十岁之间,都可以行冠礼。
男子一旦加冠,就说明你是个成年人了,开始承担家中的事务。
徐嵩叹了口气道:“本来若是我身体好些,便亲自给你加冠了,奈何……”
徐鹤轻声安慰道:“大伯,你一切以身体为重,不如待我考中生员之后,择您身子大好双喜临门时,再由您再亲自给我加冠不迟!”
徐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倒卧床上,双眼看着帐顶,似乎有些怅然,或许是记起少年时自己行冠礼的场景,或许是想到时光荏苒,一晃几十年过去,自己垂垂老矣,而眼前这个徐家后辈,正值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时光。
他转过头来看向徐鹤,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温言道:“到时候再说吧,倒是你,加冠之后便已成年,你母亲有没有替你相个媳妇?有的话说给我听听,大伯帮你参谋参谋,到时候叫你大伯母请人做媒?”
说到自己的亲事,徐鹤突然想到了丰筱竹临走前,母亲的感叹。
接着,他又记起芦苇荡上那个女子持刀救了自己的那一瞬间。
徐嵩笑道:“难道你自己有相中的女子了?”
徐鹤脸红了,跟聪明人说话好是好,就是对方脑子太好,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皮底下,完全没了遮掩。
不过丰家那女子……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徐鹤心中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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