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青冷然道:“至正二十二年旧事难道你们都忘了?”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全都用狐疑的目光看向徐鹤。
徐鹤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至正二十二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搜索记忆这才想起,原来当年次辅秦鸣夏之子颇有文名,却在顺天府乡试时被人揭发,说他买通主考,接连乡试、会试高中,此事引得至正帝暴怒,着法司逮讯秦鸣夏及参与此事的八十多人。
泄露考题,绝对不可能有八十多人参与,所以他们大多都是被牵连的。
邓青一言,故而将众人全都吓了一跳,生怕已入局中的自己遭受牵连。
顾守元肯定是不相信徐鹤买题的。
“这两件事明显不可放在一起比较!”顾守元道,“秦鸣夏之子是被人发现,而徐鹤却是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检具,哪有买题之人自行揭发的道理,他图什么?”
“是啊!”
“若是那徐鹤自己排的戏,那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哪个读书人会做这等傻事?”
“没错,关键是我看那徐鹤眉清目秀,长得风清气正的,也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嘿嘿,别说话,这姓邓的说不定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嘶,你的意思是……”
“邓青跟首辅大人的公子据说关系甚好……”
“我等还是别说话了!”
……
顾守元说完,可是邓青不依不饶道:“话虽如此,但这谁又能说得准呢?也许这徐生员就是引得大家这般想,主考大人切不可中计!”
有点绕脑子。
徐鹤买了题目,又找到顾守元告状,其目的就是让大家相信自己不是故意知道自己已经得到考题的。
“特么。有病吗我?绕这么大个圈就是让你们看热闹?”徐鹤肺都气炸了,刚想说话。
谁知顾守元道:“我是本科主考,我说了,这次乡试照常举行!”
邓青脸色一变,拱了拱手道:“顾大人,那就不好意思了,本巡按要上折子参你徇私舞弊,明知考题已泄,还要拿已经泄露的考题给诸生,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守元道:“谁说我要拿已经泄露的考题试考诸生?”
“你……”邓青有点懵。
顾守元转身道:“请熊部堂立刻调派工部所有的刻板印刷的工人来贡院听用!”
南京工部尚书熊大人一愣道:“这,顾大人,你想……”
顾守元道:“现场出题,三天时间,日夜不辍,时间足够了!”
邓青大惊失色道:“这……”
顾守元又道:“在场的都是南京六部的首领官,也都是食国家俸禄多年的老臣,今天之所以请诸位大人过来,就是要请大家跟我一起进院。”
众人大吃一惊道:“这不妥吧?”
“我们进去干嘛?”
“若真要照常,我等不是要被锁在院子里了?”
顾守元躬身道:“辛苦各位大人了,请各位大人随我一起进入贡院,我身为主考,乡试泄题,难辞其咎,本来应该停职待参,但考虑到民心士心,南直隶的乡试不能推迟,所以在锁院后,我会当着诸位大人的面出题弥封交印,全程请各位大人监督!”
“考完后,我自检举,勿用他人弹劾!”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让众人一时无言。
邓青见他坚持要考,于是退而求其次道:“那徐鹤不能考!他有嫌疑!”
顾守元和王良臣闻言,皱眉不语,但若邓青真的较真起来,他还真有权让徐鹤不准考试,因为场外发生的一切,都是帘外官,尤其是他这个监试管辖范围之内。
就在他两为徐鹤可惜之时。
突然一人吼道:“谁说亮声不能考?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