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辰好笑地看她:“怎么?不相信?”
苏见星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于激烈,干笑了一声,放缓了神色道:“也不是,只是太惊讶了。之前见你用刀,我还以为你是个刀修,却没想到你于炼器一道也如此精通。”
她说的用刀便是当初在荒城城外面对妖兽潮的那一夜,太辰手持长刀陪她杀了一夜的妖兽。他的刀法在苏见星看来并不弱于其他同境界的刀修。
所以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刀修。
所以他说那长剑是他亲手炼制时,苏见星才会这般惊讶。
要知道道修一途往往一人之能修一道,就如苏见星,她是个剑修,或许对别的譬如阵法、炼器都有所涉猎,但程度远远不及真正的阵修或者炼器师,不然她也不会想要拜托谭熠来帮她炼制东西。
再比如,若当初自己手中那黑色长剑的剑胚让谭熠来炼制,也不至于短短一个多月就已经诸多裂痕濒临报废了。
苏见星好奇地问他:“你是刀器双修吗?”
太辰摇头:“不是。”
不是?苏见星一怔,紧接着便听太辰悠悠道:“我乃天生道体,万道随心。”
天生道体!苏见星瞳仁剧烈一缩,久久没有言语。
太辰察觉到她的沉默,偏头问她:“怎么了?”
苏见星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来。”
自打觉醒了上辈子的记忆,很多在上辈子她都以为淡去的事情,这辈子却时不时的会因为外界的某些刺激而跃然于她的脑海中。
天生道体,她上辈子那三千年多年一共也只听说、见到过两个。一个早早故去堙没于时光的尘埃中,一个后来站在诛仙阵外与她对峙。
但无论是哪一个,于她的人生都有不可忽视的影响。
一个欲她生,一个想她死。
而今,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和轮回,在她的面前又站了一个叫她怦然心动的男子。他递给她一柄自己炼制的剑,告诉她,他乃天生道体。
都说天命无形。
可在这一刻,苏见星却觉得自己被天命紧紧扼住命运的咽喉,无法挣扎,甚至连喘息也不能。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澄澈的目光转为暗不见底的幽深。在他察觉到并投来视线前又匆匆地垂下眼去。
太辰觉得她的神色略有异样,正要倾身询问,却见她突然抬头,目光一如之前的明亮。
她举着手中的剑,笑意盈盈的问道:“这剑身纹路如鱼鳞,又在光下反射出粼粼波光,不如就叫它‘粼光’,你觉得如何?”
太辰被那笑容一时晃了眼,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笑道:“可以,那便叫‘粼光’吧。”
话已说完,东西也送了,人也该走了。太辰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随口问道:“他们人呢?”
“谁?”苏见星随着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梭巡一圈,才想明白他问的是谁,便把将两个小的送去王昌那里学习上课的事情说了。
太辰丝毫也不惊讶,点头道:“甚好,若不是你这般做了,过几日我也得打发他们去听一听巡讲的课。”
所谓巡讲大会期间各宗都安排了弟子在固定时间巡讲交流,地点便是集英堂的偏殿。面向的受众不仅仅是参加大会的各宗弟子,便是不参会,只要大会期间在盛元宗内的皆可去听讲。
不过巡讲弟子的水平层次不齐,也不一定是正适合自己的,完全要碰运气。现下两个小的有专人细致教学,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眼见无事可留,而苏见星又沉浸在获得新剑的开心中,顾不得其他,太辰只得告辞离去。
直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天际后,苏见星才收回落在粼光上的目光,将视线幽幽投向那一处,许久后,长长一叹。
这一次天生道体又会带给她什么呢?
晚间时,苏见星去接两个小的,但他两却不肯回了,想要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修行。
阿月道:“星星姐,王师兄将大家每日课业都安排好了,我们若回去,肯定赶不上早课的。”
苏见星一问,才晓得王昌的授课自成一体,由浅入深十分系统,且根据个人的情况不同随时细微调整。
阿月和云婓入道以来皆是第一次体会这种全方位、保姆式教学,非常喜欢,一天听下来后更觉得受益匪浅,且晚间还有晚课,一天之中也和这些新认识的伙伴们处出了点感情,就更舍不得走了。
苏见星看着眼睛晶晶亮的阿月,心想曲故风的拉拢政策对自己是毫无用处,但说不定将阿月和云婓都套进去了。
不过,既然归一宗向来有着蹭课的传统,那在哪里蹭不是蹭?在流云峰蹭她还更安心些,于是准了。
翌日,谭熠信守承诺,带着宿醉来找她。
苏见星老远就闻见了他一身酒味,皱眉:“你这是掉酒缸里去了吧?”
谭熠呵呵一笑:“钟琦那小子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杏儿酒,一时不察就喝多了。”
钟琦?这个名字让苏见星眉心一跳:“钟琦便是你那个在荒城的朋友?”
“是啊。”谭熠身上醉意还未完全散去,整个人懒懒的:“有没有水?口渴,来一点。”
“你倒是不客气。”苏见星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取出茶壶来烧水。
正在等水沸间隙,苏见星问他:“之前告诉你明心洞之人也是钟琦?”
“是啊。”谭熠点头,旋即觉得有些不对,问道:“你也认识他?”
“认识谈不上,见过一面。”苏见星不动声色道,“之前去书海阁时似乎就是他和另外一个弟子在值守,他怎么也来圣元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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