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熊熊燃烧,一桶桶香料被吊上法坛顶部,投入火盆之中,燃起五彩浓烟。
一时间,整个云霞关香气扑鼻。
徐白等御真府修士,闻到这股香味后,竟感觉气血涌动,双目充血,面色一变,纷纷退后远离,不肯靠近。
“这便是血火大祭?”
一名御真府修士眉头微皱,有些厌恶。
他们大多是军中或江湖中人,这种景象,以前只有在那些蛊惑人心的xié • jiào处见过,打心眼里不喜欢。
“是啊,这便是血火大祭。”
侯坤不知什么时候,也溜达了过来,背手摇头道:“婆罗神本体,还在西域沙漠下沉睡,血火大祭,可将玉京城七品分身招来,格达尔这是逼大主祭做选择啊…”
看到徐白等人冷眼,他嘿嘿一笑,“徐神捕,别这样么,在下也曾在您手下当差,虽屈身火罗教,却没想着给他们卖命。”
徐白淡淡道:“侯大人,您位高权重,说的话,咱们这些武夫不懂!”
侯坤听罢,眼中有些犹豫,但还是凑近了,低声问道:“徐大人,我在这里消息不灵通,听说玉京城气氛有点不对,您透个话,在下定记着您的恩情。”
他对斗法没什么兴趣,被张彪指着鼻子骂也不敢还嘴,根本不在乎脸面。
但玉京城若有变故,站错位子,那才是要丢脑袋的大事。
“哼!老夫听不懂!”
徐白根本懒得回应,但话说的很,眼中却有些担忧,莫名想起临走之时,微笑上门的陆无极之子陆煊。
谁都看得出来,赵冕恐怕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众人悚然一惊望向城外。
只见一道黑色波纹从灵界涌出,好似凭空出现,向着云霞关横扫而来。
“是咒法!”
有人低声惊呼。
这种黑光,他们之前便见过一次,不过还未靠近云霞关,便被神域力量消解。
但这已足够令人震撼。
相隔数百里,设坛咒人,这种术法已远远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
嗡!
果然,靠近城墙时,一股无形之力将黑光阻挡在外,同时响起刺耳的噼里啪啦爆破声。
还好,挡下来了……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徐白敏锐发现这次有点不同,那黑光竟并未消散,而是一个盘旋,翻涌蓄势,同时裹着血色烟雾再次袭来。
正是灾箴香开始发挥作用。
阴阳之气逆乱,神域顿时不稳,只听得哗啦一声,云霞关城墙之上顿时阴风大作,不少士兵被吹得眯起眼睛,站都站不稳。
阴阳之气逆乱,神域顿时不稳,只听得哗啦一声,云霞关城墙之上顿时阴风大作,不少士兵被吹得眯起眼睛,站都站不稳。
徐白看得清楚,随着那黑光扫过法坛,熊熊火盆之上,婆罗神的高大虚影也随之显现,被黑光笼罩。
随即,黑光消失,风平浪静。
“这就……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闹这么大动静,这咒法也未免太小题大做。
然而,副主祭格达尔却脸色大变,怒吼道:“快!快!血祭血祭!”
一声令下,顿时有几名怀州军战俘被火罗教僧人抓着跳上法坛,手起刀落,鲜血喷溅,直接丢入火盆之中。
“活人血祭!”
徐白见状,顿时怒不可遏,拎起弯弓便要上前阻止。
侯坤连忙将他抱住,劝说道:“徐神捕,别冲动,现在上前,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危。”
徐白冷声道:“当初火罗教在大梁传道,群臣阻挠,虽有陛下力挺,但条件便是不可再弄活人血祭这一套,这才多久,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侯坤苦笑道:“徐大人,时代变了,再说,皇上那事,群臣都知道,又有谁出来阻止了?”
“潞州战场,军队用百姓炼尸者也不少,些许战俘而已,装作没看见就行。”
徐白一听,顿时陷入沉默,茫然一叹,喃喃道:“大梁这般,到底是对是错…”
侯坤吧砸了一下嘴,“这世道,都在挣扎求活,那有什么对与错啊。”
他们旁观闲聊,格达尔却是吓得肝胆欲裂,他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已侵入婆罗神分身,如影随形,即便血祭也难以祛除。
这是咒法标记,如无意外,真正的攻击很快就会到来。
嘭!
就在这时,所有人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清风寨法坛之上,张彪已长身而起,乌发飘散,傩面狰狞,一下一下有节奏拍着魕鼎,整个人被浓雾包裹,古老的巫咒响彻山野。
“悲天地寰宇兮,落日无光,风起兮尘扬,万物皆藏。云之漫兮蔽天,草木凋零兮秋至,短命兮春难留…”
阴咒术,通常为鬼咒,死人之音,但这次乃是借天地之力,吟诵古老巫咒。
随着咒文念诵,张彪两眼也变得茫然,好似孤身一人立于天地间,诵岁月之悲。
嘭!嘭!嘭!
随着魕鼎一次次拍击,观战之人皆感觉心中砰砰直跳,脸色难看,不停退后。
“这才是方相宗咒法之威…”
五仙教胡长老喃喃自语,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容变得激动。
云霞关上,更是异象频生。
阴风再次吹来,连神域都无法阻止,地面白霜不断扩大,从四面八方,向着法坛之上蔓延。
法坛顶部,火盆内火光已摇曳不定,上方婆罗神虚影,更是随着砰砰声不断颤动,好似随时都要溃散。
这只是具六品分身,在张彪咒法下,只有高举手中火炬祭器,竭力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