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兵们是有战斗意志的,但他们的溃散已经把战斗意志消磨的七七八八,想要重新将战斗意志组建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阿译浑身都在颤抖,尤其是那握着枪的手。
孟烦了仍不忘刺激夏远,道:“您看看,这就是您的兵。”
夏远眯着眼看着日本兵,道:“有总比没有好,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能做的比他好?未必,凡事都有第一次。”
二十多人,呈三三制散布在英吉利军营地防线上,歪歪扭扭的堑壕一段一段,也十分的简陋。
对付日军一个小分队只是开胃菜,如果能够将这股日军全歼,对于溃兵们而言,绝对是一次巨大的鼓舞。
他把卡宾枪架起来,静静等待八名日军靠近,溃兵们凝神屏息,都在等待夏远下达作战命令。
龙文章带着十名士兵,猫在侧翼,他们趴在一片反斜面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日军的行为,溃兵们有些紧张的抓着手里的武器,再好的武器也没能给他们带去足够的安全感,长时间的溃败让他们看到日军就从心里发憷。
没人能够在生死面前,保持着镇定。
我们更没有资格去评判身处在那个时代的他们。
“炮机炮、重机枪,掷弹筒,先头部队,小日本鬼子的老招式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变过。”
他看着灰蒙蒙的天,“就是这样老旧的战术,把人打的逃的逃,散的散,不长记性,真是不长记性。”
龙文章看了眼正面防线,祈祷着这个团长是一个打仗的好手,以少打多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尤其是面对的还是敌我战斗力相差甚远的日军,龙文章在甸缅和日本鬼子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路上遇到的溃兵都是一群接着一群的。
这些溃兵基本上都已经丧失了斗志,鞋子跑丢了,枪跑没了,到处都是中国溃败的士兵,听到枪声,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一群人能被两三个日本兵追着打,甚至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走到这里,这是他遇见的第一支同日军作战的部队,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还是一个团长带领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能感觉到这支溃兵的团长身上带着一股迷之自信,这种盲目的自信是非常可怕的。
只是自己跟他们刚刚认识,第一次见面不太好插手管理人家的队伍,等对方吃了几次败仗之后,自己再适当的插手,依靠着对方给自己的权利龙文章心里想着,他要拉起一支像样的部队来,把中国人掉在地上的脸捡起来。
心里想着,龙文章还不听见那边开枪的动静,便再次探出头观察。
日本兵已经摸到了营地上,距离他们的位置不过三十多米,他想着,“这个团长可真有耐心,换做是自己,估计早就等不了,开枪了。”
龙文章心里琢磨着,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八名日本兵。
他们端着枪,用脚踢着英国佬丢在地上的空罐头罐子,谨慎的盯着四周看,溃兵们连头都不漏,只是等待着夏远发布攻击的命令,刚刚的战斗已经让他们尝到了甜头,至少他们杀了十几个日本兵,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打中了敌人一两枪。
日本兵距离他们的前沿阵地不足二十米,躲在掩体后的溃兵们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日本兵叽里呱啦的交谈声,那声音顿时让溃兵们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但知道,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