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在某些时候是非常有用的,美军的机动化部队想要展开,需要在公路上穿行,在公路上埋下地雷,是他们志愿军为数不多的手段之一,只可惜地雷的数量不多。
雷连长带着一个班的战士跑到公路上,将一枚枚自制的地雷埋在路上,地雷数量不多,也就埋了十几颗,然后找来带着树叶的树枝当做扫把一样,扫清地面他们埋地雷时留下的痕迹,撤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微光。
待他们回来,站在高地上眺望远处。
“今天又没有太阳。”武平看着远处的天边,那是只有大片的乌云,太阳的阳光无法穿透,致使天空仅仅只是泛起了微光,却看不见太阳。
空气有些潮湿,老兵们有一套自己判断今天是否会下雨的诀窍,一名二派的老兵说:“这是要下雨了,没觉得空气有些沉闷吗?”
“闷不闷?”
“可定有些闷。”
“那就是要下雨了。”
听着他们交谈,王小亮抬头看看天,头顶不知道何时凝聚了一块黑云,一抹冰凉落在脸上,伸出黑乎乎的手抹了把脸,手指上有一块黑色抹掉了,带着水渍:“下雨了。”
他喃喃的说道。
战士们纷纷仰着头,果然感觉到丝丝冰凉落在脸上。
还真的下雨了。
只是蒙蒙细雨。
藏兵坑,几人正在聊天,聊着聊着,陈烈忽然说:“咦,下雨了。”
几人安静下来,果然听到有细微的啪嗒声落在头顶的树叶子上。
谭占彪透过缝隙看了看远处,说:“这下雨了,洋鬼子还会进攻吗?”
夏远思考了一下:“那也取决于雨势会不会变得更大,如果是雷阵暴雨的话,美军可能会停止进攻,没人愿意在这样的暴雨天继续向前进攻的。”
顿了顿,夏远又想起洋鬼子的单兵装备里可是有雨衣的,便又道:“也未必,洋鬼子有雨衣,可能会顶着暴雨进攻,不过我感觉这雨下不大。”
老杨靠在冰冷的地面上,正用一块毛巾擦拭着手里的冲锋枪,抬抬头看着天,细微的雨点落在地面上,便喊道:“雨下不大,天上的云还没有聚拢成一团,想要下的更大,至少这样的云要再加两倍。”
“其实下雨也好,视线被遮挡,敌人的炮就打不准,飞机也看不见,对我们反倒是有利了。”
周兴勇喊着。
众人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一会儿,大家伙心里都开始期盼着能够下大雨。
夏远思索了一下,想到了后续发生的事情,汉江上游下雨,导致汉江水位暴涨,一八零师撤退的时候,汉江的水已经十分的湍急了,思索间,头顶噼里啪啦的声音更多了。
雨势大了,雨点已经穿透了头顶盖着的一层树叶,点点的滴在藏兵坑里,很快就落在衣服上,湿了大片。
夏远从腰间取出水壶,摇了摇,打开盖子,把滴下来的雨水一点点收集了。
这一日,联合国军再次根据司令李奇微的部署,利用志愿军补给供应困难的致命弱点,中朝军队主力尚未转移的空袭,迅速调集了四个军,十三个师的兵力,向我方直压了过来。
步兵都是摩托化配坦克组成特遣纵队,沿着汉城至涟川,奔袭速度像飞一样,到了洪川至麟蹄公路等两侧,立即开始突袭进攻。联合国军司令李奇微担心沿途有游击队武装骚扰影响追击速度,他出动了大量航空兵和远程火炮为这支特遣纵队开路。
这边的小雨朦朦胧胧,天空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一架接着一架,轰鸣声响彻了山谷。
孙长贵透过缝隙看着天空,厚重的云层之间美军的飞机编队低空掠过。
“这是啥,洋鬼子的侦察机!”
“是的,没跑了,飞得这么低,就是来侦查的。”
周兴勇观察了一下,马上就得出了结论。
“这洋鬼子的侦察机一出现,说明洋鬼子的部队离我们也不远了,可能就在屁股后边。”老杨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渍,抹掉一大片黑泥,把毛巾拆开,用力的抖了抖,听到身边的人在说话,便也插了嘴。
五月二十二日这一天,美军的进攻比前几日的更加凶勐,朦胧细雨也没有阻挡美军进攻的热情,似乎他们是料准了志愿军已经陷入了缺粮少弹的境地,想要在这个罐头给志愿军以沉痛的重击。
洋鬼子的推断是正确的,一八零师指战员是饿着肚子打仗的,四卡车物资并未带来多大的缓解,除了dàn • yào之外,罐头和药品都送到了医院。
一八零师全体官兵虽然是饿着肚子打仗,但战斗力却和以前一样,并未衰减。
师部设置的第一道防线是通谷里、九峦山。
清晨的时候,吃了一个罐头,战士们并不是很饿,再加上他们还弄了不少野菜充饥,也是恢复了不少力气。
五三八团从高地上撤了回来,庞团长立即安排了防线部署,一营一连加上直属队和警卫班去了九峦山阵地,简易的工事刚刚挖了一部分,准备工作才做了一多半,头顶就传来美军炮弹的呼啸声。
爆炸卷起来的泥土和冲击波冲散了淅淅沥沥的雨幕。
侦察兵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敌人,敌人上来了!”
几颗迫击炮的炮弹炸开后,雷连长看了眼阵地上战士的伤亡情况,并无大碍,立马取出望远镜,用袖子擦了擦落上雨点的镜片,调整焦距,看向远处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