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耳边传来了子弹破空的声音。
三谷猛地一惊:“纳尼!”紧接着,眼前一黑,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他的脑袋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脚,栽倒在地上,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解决掉日本鬼子狙击手的夏远,并没有再对前沿阵地上的日军动手,他身上的子弹已经所剩无几,没有了李有才,他肆意的开枪,日军的机枪阵地就藏在芦苇后,射击日军士兵远不如射击日军的机枪阵地威慑力来的大,其余时间则是被日本鬼子的炮弹追着。
夏远对于战场是相当谨慎,他十分清楚流弹的杀伤力,每次射击都相当小心,能力再好,面对飞射而来的子弹,打中要害也死了。
谨慎的好处就是没有给对面狙击手机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对方很难找到自己。
日军占领了前沿阵地,二连阵地的战斗还未停歇,一连堪堪抵挡了日军进攻,却也伤亡惨重,三连的情况尚且好一些,进攻的日军兵力不多,仅仅对他们的阵地造成了骚扰。
张广奇看着泗塘河的作战图,眉头紧锁,日军这般凶猛的攻势,其目的可想而知,他们想要渡过泗塘河,彻底稳固吴淞方向的防线。
“我们现在尚且不清楚对岸的日军兵力,但仅进攻我们营的日军兵力,其规模就达到了一个大队。”
“我们,守不住。”
一六零营是一个加强营,四个连,撑死也就五六百人的兵力,而日军的兵力达到了一个大队,有半个团的规模,加上日军有步炮协同,日军的士兵作战能力又在他们之上。
兵力,武器装备,士兵素养,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此时的张广奇已经萌生退意,一六零营继续坚持,结果只有一个,伤亡会越来越大,且阵地必不能够守住。
李有才说:“营长,也许我们可以让夏副连长前来试一试。”
“夏远的射击能力有目共睹,但战场永远不是一个人说的算,他顶上去,也许只能顶一会儿,但挡不住日军的疯狂进攻。”张广奇摇头,说道:“先看看吧,如果上级给的是死守阵地的命令,那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夏远撤到了第二道防线,在一个破了半边的水缸里,发现了前几日下的雨水,里边已经有细小的生物游动,他也不嫌弃,抓来洗把脸,洗掉身上的干泥,露出军装的模样,把头发也洗刷了一遍。
放在一屁股坐在地上,拧开行军水壶,大饮了两口,从衣服内的口袋摸索了一阵,掏出来一块饼干,小心翼翼的撕开外边的包装,往嘴里塞了两块,咀嚼了一阵。
一块饼干吃的干干净净,夏远又喝了一口水,摇了摇水壶,感觉到里边的水剩余的不多,便把盖子拧上,牢牢的绑在腰间,身后的刺刀还在,没有跑丢。
“这打仗怎么越打越笨了。”
夏远无奈的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甩掉头顶的水渍,站起身,把枪背在身后,眺望了一眼日本鬼子的阵地,转身回到了第二道防线。
三谷的死惊动了中川大队长,他看着三谷脑门上的弹孔,以及肩膀上的伤,忍不住询问:“支那人神射手可是已经死亡?”
第二中队长石岛摇头:“根据进攻的士兵说,支那人神射手并未死亡,他们还发现了支那人神射手,并追击了一段距离。”
中川大队长又问:“结果呢?”
“让他逃走了,他杀死了三个追兵,都是一枪打碎脑门,枪法奇准无比,剩余的人不敢追击了。”
“八嘎!”
中川中队长怒不可遏,大骂一声,“必须要把支那人神射手杀了,他杀了这么多大日本帝国的神兵,怎能这般轻易的放过他!去,命令炮兵集中炮火,轰炸支那人的第二道防线!彻底摧毁他们的防线!”
“是!”
第二中队长石岛收到命令,转身离开。
他们的炮弹经由军舰,运送至吴淞,在炮tái • wān,吴淞镇方向囤积了大量的炮弹,这些炮弹都将运送至前线对敌作战。
日军企图破坏国军第二道防线,以给第二中队的强渡泗塘河争取时间。
日军第二中队的兵力正在向一六零营的前沿阵地集结,河面上的铁桥已经搭建完成,日军通过铁桥抵达对岸的速度增加了不少,仅两百名日军携带着武器装备,重火力抵达河对岸,在他们头顶,一枚枚拖拽着弧线的飞过,砸在国军阵地上。
刹那间,地动山摇,轰隆声震耳。
短时间内,日军的第二中队兵力以及武器装备便已经集结完毕,迅速向一六零营主力连的第二道防线发起了进攻,第二道方向在遭受日军迫击炮连续不断的打击下,很快变得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惨叫,一六零营基本没有医疗条件,只有脏兮兮的绷带给这些伤员进行简单的包扎,但其后果就是,伤口最终溃烂,引发炎症,并死亡。
书生的手臂被炮弹划伤,刺目的鲜血流淌的到处都是,手臂被鲜血浸透。
郑大用架着捷克式,看到书生手臂上的鲜血,急忙道:“你受伤了,我看看严重不。”
他把捷克式收了起来,摸到书生身旁,小心翼翼的用刺刀撕开书生手臂上的衣服,看到血淋淋的伤口,眉头忍不住皱作一团。
“这,这怎么办!?”郑大用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给我伤口扎着就行。”书生一阵阵抽痛,但他的年纪比郑大用大不少,他要起到老大哥的作用,一直强忍着伤口的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