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巷子里打报告的那户。”
“凶手抓到了?”
“没。”梅优摇了摇头,面上很是平静,像是一点也不惊讶似的。
她抬眸看着梅莓一直盯着自己,不等她开口她就听见梅莓问道:“凶手是谁?”
“巷子口余大爷家的孙子(肯定不是你)。”
梅优说完就听见梅莓在自己说话的同时也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愣了一秒然后忍不住笑开了。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
“不值得,就那种人,你动手简直就是脏了你的手,你顶多给点教训。”
像是被梅莓猜中了心思一般,梅优垂眸笑了笑,又道:“我昨晚偷了他们奖励的粮,不过……我没有关门。”
梅优指的关门是指屋子的院门。
·
月黑风高,
梅优拿着粮食本想直接翻墙离开却看见了一个手拿菜刀站在对方门口的少年。
是余家那位。
那通红的眼眶,完全就是失了理智的模样,而他腰间还系了一根白色麻带。
他们家有人死了。
梅优记得,他们家除了他自己就剩他爷爷了。
那时候,余家少年少年死死盯着那结实的院门,一扭头恰巧遇见了蹲在围墙上正盯着自己的梅优。
“帮我。”
梅优现在想来也不知道那个余小子为什么那时候那么胆大居然命令她起来。
梅优也没想过为什么自己当时就会答应了,也许是被他身上那绝望悲愤的气息感染了?
反正她只知道最后她帮少年直接打开了房门,然后就离开了。
“哦,后来那孩子顺着你开着的门摸进去报复了?”
梅莓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扭过头喂着战斗鸡,点着头慢慢说道:
“前些日子我听我娘说余爷爷身体不太好,下过雨之后就一直病着,现本来余爷爷家好像养了两只大鹅生蛋的吧……鹅蛋也是滋补的好东西,再不济,将大鹅炖了,给余爷爷吃了也好吧?”
可惜,后面谁都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想来那个孩子是将所有归咎给了那个打报告的人家了。
梅莓说完忍不住重重吐了口气,她现在隐隐发现已经有了官兵也要压不住了的感觉。
shā • rén这事,不管什么理由,有一、就有二。
“姐,你说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官兵将我们管的这么严,甚至封城,就没人管一管么?朝廷上面也不派人过来么?”
***
被梅莓惦记的朝廷所在中州此刻也遭受了巨大重创——地龙翻身。
谢长谙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他不用管宫外的百姓灾民安置,他只要听命于这位在地龙翻身时癔症发作的天子就好。
哪怕他被房柱砸倒的缘故就是因为他拿着天子剑发疯,在地龙翻身时还能砍坏了一旁的房柱,从而倒塌下来给他自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恶果。
此刻朝堂外,依旧有无数人在为他收拾烂摊子。
谢长谙青白着的一张脸默默盯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龙床上,那位躺着脸色灰败的晏清帝。
来往的太医和太监在看见谢长谙这样,一时之间都分不清他和晏清帝究竟谁会先死。
“咳咳。”
谢长谙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赵无忧端着药从旁路过听见了他的咳嗽声默默顿住了脚步。
“大人不若去隔壁喝些热水,眼下丞相他们都过来,几位皇子和贵主娘娘也都在外面候着,不打紧。”
“多谢公公好意,陛下让我在这自是以陛下为准。”
谢长谙敛眸,视线在已经悠悠转醒的晏清帝身上落了片刻,便闭上嘴,身子不动声色地和赵无忧拉开了距离。
发现了谢长谙的动作,赵无忧立刻收了脸上关心的神色,继续端着药朝着晏清帝那边走了过去。
喝完药,东方季宣一脸郁色地坐在床上,张口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宣皇后进来。”
谁也没想到这个人到头来,喊来的不是任何大臣、儿子、宠妃,而是这些年始终未有一个子嗣,与他相敬如“冰”的皇后。
这让殿外跪着的一众皇子和皇子母妃的贵人们此刻心头一颤……
晏清帝就是是那种从来不精神内耗,有事对外发疯的自私代表典型。
他只允许自己跟人玩心眼,人家和他玩心眼他就在线发疯。
临死的时候还在发疯_(:3」∠)_
然后把所有人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