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点头:“从天圣二十二年十月中旬到现在天圣二十三年七月中旬,小的入伍已经九个月了。”
“九个月……九个月……”
贾平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时间,最后在伤兵不解的神情中忽然问道:“家里怎么样了?跟入伍以前比起来有什么改变吗?”
提起这个,刚刚还一脸颓废的伤兵脸上瞬间换上了幸福的表情,满脸笑容的回道:“很好!不瞒虞侯大人,小的是从关内来到云州郡的第一批流民出身。
去岁辽北大旱,小的家里十亩地直接绝了收,小的家里为了活下去,最后只能无奈以二两银子一亩的价格把地都卖给了村里的刘地主。
本来以为依靠着这二十两能渡过那一年,等开春了就去城里找份伙计先干着,怎么的人也不能被尿憋死。
但是……”
说到这儿,伤兵的神情突然低落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而周围的其他将士也大多都是那个时候入的伍身世也都差不多,所以大概也有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神情也跟着低落了下来。
贾平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用目光看着伤兵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伤兵深吸了口气,用着忽然有些沙哑的嗓音颤抖着徐徐叙述起来:“先是粮食涨价,原本十文一斤的粮食疯狂上涨,短短两日就从最开始的十文翻了十倍,要一钱银子一斤。
这还好,我家卖地的二十将还可以买二十斗粮食,勉强够我们一家过冬了。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城里的粮铺突然不卖粮了,所有铺子都挂上了售罄的牌子,但明明早上还有人看到有大车拉着十几车粮食进去。
但他们就是偏偏不卖!
哪怕我们出二钱银子一斤人家也不卖!
最后在官府的出面下最终只拿出了一百斤出来售卖。
虞侯大人,你知道一个县多少人吗?
整整十万往上啊!
一百斤粮食够干什么的?
我是一斤都没抢到,粮铺就直接关了门。
但可笑的是他们的粮价牌子却依然露在外面。
紧接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说到这儿伤兵的脸上露出了恐慌却又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