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然无语,当今形势,不只是天下智者,就连他们这些普通的黔首庶民也看的很清楚,魏国必然会亡。
如今被彭越挑破话语,众人亦只能摇头叹息。
彭越自顾撕下一块鱼肉,从窗外看向山阳令的府邸方向,心想道:“魏国已被秦军占了大部,剩下的也就零星几城。山阳,死地也,宁陵君真要固守于此不成?若换做是我,当率兵弃城而走,进入北边的巨野泽,利用地形优势与那些秦人游击而战,然后坐观形势,若是齐、楚能援,或许还有复国的希望。”
想到此处,彭越又摇头道:“不过这也是空想,魏国灭亡已是定局,谁也救不了。”
“魏国要亡了。”
魏咎喃喃自语,他瘫在榻上,双目无神的盯着上方。
一阵脚步声传来,侯书大步进入屋中,叫道:“公子,这山阳城中的兵卒尚有八百人,加上吾等带来的一千多人,可以再凑齐两千兵卒!若是再征召城中青壮,或许就能有三四千可用之卒!”
说到这里,侯书又自信起来,建言道:“这可是三四千人啊,那秦军先锋被吾等伏击,死伤惨重,剩下的数百人也上不了战场,再加上秦军还要分兵驻守单父,能攻到山阳城下也不过三千多人,吾等人数相当,又有城防优势,秦军定然打不下来,如此则还有希望。”
听着麾下谋士的献策,魏咎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三四千人?六千兵卒伏击,尚且被一战击破,连朱骠都死了。这三四千人又有何用?”魏咎喃喃说着。
听到这话,侯书尴尬道:“此一时彼一时,公子勿要丧气。”
魏咎没有理他。
这时,有魏军将吏从门外快步走来。
“禀公子,吾等放出的骑兵发现秦军的身影,已到城外五里。”
“什么?秦军怎会这么快!”侯书满脸震惊。
魏咎听到这些话,眼皮动了动,自语道:“秦军……好一个秦军。”
……
“先生真要入城?”
赵佗脸带惊讶的看着郦食其。
他麾下三千大军已至山阳城下,旌旗飘动间,他甚至能看到城墙上那些守卒惊慌的表情。
若是强攻,此城定能攻下。
但在攻城之前,郦食其却主动请命,欲要进城说降魏咎。
郦食其手指不远处的山阳城。
“以军候大胜之兵,攻此薄弱之城,自当一战而下。只是如此一来,势必又有士卒牺牲,埋骨于此,不如让我入城,若能凭借口中之舌,说降魏咎,正是那兵法上所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事若成,军候可获全功,士卒得保性命。若是不成,最多也不过丢掉郦食其区区一命,此乃大利。”
话到此处,郦食其猛然大笑,他伸手一指众将,又指向自己,叫道:“当然,最大的理由还是鄙人想要立功罢了。先时那场大战,诸将皆有功勋,唯我郦食其无功无劳,若是不趁此立功,那此番战后就再没有机会了,我岂不是白来一趟,还请军候成全。”
“好个酒徒,是想立功想疯了,也不怕那魏咎气急之下,将你宰了。”黑臀一旁嘀咕道。
赵佗深深看了郦食其一眼,见其虽状似癫狂,但眼神清明,想来定有把握,便道:“既然先生想去,那便去吧。”
“唯,鄙人定然不会让军候失望。”
郦食其哈哈大笑,迈步向不远处的山阳城走去。
……
“公子,你要见秦军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