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都寿春。
春光正好,百花娇媚。
高台楼阁上,楚王负刍正抱着两个细腰美人,坐在台上赏花谈笑,远眺风景。
不时往左边亲一口,右边拱一嘴,温软在手,香风绕鼻,美哉乐哉。
这才是楚国贵族的日子。
这才是他楚王负刍应当享受的美好生活。
但总是有不开眼的人要来打扰大王的快乐日子,随着一阵脚步声接近,侍从前来禀报,说松阳君景昭求见。
楚王负刍脸色一黑。
松阳君景昭,楚国的柱石之臣。
对于这位大臣,楚王本无恶感,甚至还十分信重。
并非是因为景昭属于他负刍一党,相反此人是个中立派,在楚地颇有贤名,被称作仁厚长者。
昔日楚王负刍弑君篡位,被无数贵族封君指责,甚至有人公开举旗造反,一副要大打内战的模样。
这时候,松阳君景昭以国赖长君,不宜动荡而被秦人所乘为理由,公开支持了负刍。
楚王负刍颇为感动,在地位稳固后,对景昭很信赖,认为这是个好臣子。
但随着秦楚之战结束,他却对景昭越来越厌恶。
无怪乎其他,此人和项燕走的太近。
而项燕在秦楚之战时做出的选择,又让负刍在气愤的同时深感恐惧。
「去将靳夏叫来。」
楚王负刍对侍从低声吩咐,他可不想一个人和景昭纠缠。
侍从领命而去,楚王负刍则继续和两个美人嬉戏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让人叫景昭进来。
不一会儿,景昭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这高台上,行礼拜见。
「不知松阳君来见不谷,所为何事?」
楚王负刍开口,挥手让两个美人下去。
景昭略微犹豫后,开口道:「臣之所来,是为上柱国之事。」
「哦?上柱国之事?上柱国有什么事情吗?」
楚王负刍明知顾问,面上装作不懂,实则心中冷笑。
景昭咬咬牙,想到那谣言如今已是传遍楚都,大王定然早有听闻。如今上柱国还未回来,如果他景昭再不前来解释,恐怕大王会对上柱国起猜疑之心啊。
「大王,臣听闻最近的传言,说上柱国与秦人交战时,有拥立公子启之意,故而才不回兵寿春。臣敢说,此事绝对是被人编造,上柱国绝无此心。」
「试问当时上柱国和公子启并无交集,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怎会有拥立之意?」
「而且秦楚大战之际,情况十分危险,以上柱国之贤,自是只想着一心抗秦,欲要团结我楚国上下,绝无半点他意。」
「上柱国之所以当时不回兵,选择北上项城,实乃是识破了秦将赵佗的诡计,不愿被其诱兵南下,放弃大破蒙武的机会。就是因为这样,我楚军方能有这数十年未有之大胜,将秦人彻底赶出楚国啊。」
楚王负刍笑着点头,实则心中已经是怒火冲天。
景昭解释的可真好啊。
项燕没有拥立熊启之心,是因为他对熊启不了解,是因为当时秦楚大战需要团结人心。
那是不是说,等到他项燕和熊启相互了解,觉得此人合适,然后秦楚大战打完了,他就可以生出废立的心思?
然后他项燕就可以拥立熊启上位了?
景昭还在继续解释着:「而且事情也确实如上柱国所料,兵临我寿春的只是一支偏师,所以上柱国只派了昭平带一万兵马回援的决定是正确的,若是他将大军尽数撤回,那蒙武……」
「呵呵,松阳君此言
差矣。」
一道冷笑声传来,景昭回头,就看到右尹靳夏大步走来,顿时面露不愉。
这靳夏,可不是什么好臣子啊。
靳夏却不理景昭沉下来的脸色,而是自顾说道:「松阳君所言上柱国派昭平率一万人回援是正确的,那请问昭平如今在何处?」
「那个兵临我寿春城下的秦将赵佗,如今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