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大环境如此,
对赵佗这种喜好兵法的沙场战将来说,是极为宝贵的东西。
丽食其呵呵一笑,说道:「说起来,那齐国大司马也算是个妙人。吹捧他几句,便飘然而起,戒备全无。照此来看,将军此番欲要击破齐军之事,大有可为啊。」
赵佗见丽食其提到正事,便将兵书放到旁侧,正襟危坐道:「先生此行,可曾见到齐军虚实?」
「然也。」
丽食其嗤笑一声:「齐人倒是有趣,竟想着让我去军营中走一遭,好让那些技击之士恐吓我一番,结果反倒让我见了他们虚实,我便颇为配合,做出一番惊惧万分的模样,想来他们应该会满意吧。」
赵佗哈哈笑起来。
「他们是小瞧丽先生了
,以赵佗观之,丽先生虽是文士,却有不惧斧钺加身之胆,豪壮之气不输当世英杰矣。」
丽食其微笑道:「还是赵将军了解鄙人,这些齐人休说是以斧钺恐吓,就算要将我丽食其扔进鼎中烹杀,鄙人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赵佗笑容一滞。
他嘴角抽了抽,略过这个话题,转口道:「还请先生说说此番入齐营的感受。」
丽食其应了一声,站起来,踱步而出声。
「相比秦军禁令森严,各营之间有界沟分隔,不许士卒擅入他营,兵卒行动需持符节将令方能进出。我看那齐军营中却是壕沟草率,各营寨交错杂乱且守备松懈,那些外出打柴和杂务的士卒,三三两两随意进出,不仅没有整队行动,就连守门的士卒也是疏于检查。」
「其营中士卒更是毫无规矩,我随那邹扬行进,竟还能看到有人自顾走在营中道路上,一边走且一边喧哗吵闹,直到见到吾等才慌忙行礼避让。其军纪散漫懈怠如此,可称乱军矣。」
说到此处,丽食其脸上笑容更甚,他轻笑道:「相比士卒散乱,那位大司马田冲更是毫无沙场征战经验。」
「大将离兵,独居城中,一旦有营啸、突袭、意外之事发生,他又如何处置平息?此事何等荒谬,我观那田冲言语行为,怕是个死读兵书的将军。」
赵佗微微颔首。
丽食其所见,和赵佗原本的猜想差不多。
别看齐乃天下大国,在昔日齐湣王时更是张狂无比,号称东帝。
但自从五国伐齐,田单复国后,齐国已是四十余年来不经战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甄城内外,十万齐军,就没有一个人上过战场,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打过仗!
就连那四十岁的大司马田冲,其出生之时齐国就已经退出列国争战的行列,只知保境东守。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指挥军队的经验。
而且在后胜被刺之前,这田冲还只是个宅在府中整日阅览兵书的贵族公子,要不是四国之人动手刺杀,扶持田假一党上位,他田冲安能有掌兵的机会。
这样来看,田冲能够在这好几个月统兵十万而不崩,就已经算是颇有能力。恐怕齐国比他强的将领,可能也找不出几个。
掐指一算,齐国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最年轻的怕是都六七十岁了吧。
赵佗点头间又想到一事,问道:「先生刚才说,齐人让技击之士恐吓先生,不知这齐国的技击之士如何?」
齐技击,亦是当世有名的精兵。
据赵佗所闻,这些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都是精挑细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