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跟随在侧的呼延茑,在风中听到了单于的命令,他愣了下。
“只要本单于在,匈奴就不会亡!”
头曼单于再次吼出声。
呼延茑咬了咬牙,神色变换后,最终应了一声。
“天所立的大单于,走好!”
他大声招呼着跟随的匈奴人,并带着大部分的王庭精锐转身,向后方追逐的月氏骑兵迎了上去。
数千匈奴人的回击,让后方追赶的月氏骑兵难以再前进。
头曼单于趁机带着右大将和剩下近百骑兵,拼了命的快速逃跑。
此刻面临生死危机,头曼单于完全忘记了所有,一心只想着逃命。
一路逃,一路跑,不再管后方的厮杀战场。
不知在草原上奔行了多少里的路程,直到kua • xia的马儿再也跑不动,哀嚎着停下脚步的时候,头曼单于才在麻木的逃命中清醒过来。
他从战马身上跳下来,马匹嘶鸣着瘫在地上。
身后紧紧跟随的伊韩邪,和众骑兵也跟着下马休息。
头曼单于回头一望,看到跟随他逃到这里的只有三四十骑,匈奴贵族也只剩一个右大将伊韩邪。
其他人或是在呼延茑的带领下和月氏人纠缠,或是在半路上因战马脱力而掉队,又或者是不想跟着大单于逃跑而在半道上选择了离去。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他这位曾经的中部草原之主,掌控十余万引弓之民,天所立的匈奴撑犁孤涂单于,现在只有区区三四十骑。
“叛徒,都怪那个该死的叛徒!”
头曼单于躺倒在枯黄的草地上,仰头望着湛蓝的天宇,哆嗦着嘴唇,发出愤怒的声音。
落到现在的地步,他恨赵佗。
但他更恨背叛了他,并且从背后捅了他一刀的“大阏氏”!
赵佗好歹是凭借着自己的智谋和秦军的战斗力将他击败,头曼单于认了,并没有多少怨言。
唯有苏迦莎那一叛,让他难以平息心头的怒火。
假设苏迦莎没有带月氏人背叛他,那么头曼单于从秦军围杀的战场中逃出来后,就可以和乌鹿虚以及其他各部的匈奴人汇合。
那样他就还有好几万人的战力,不说反杀秦军,好歹能有自保之力,边退边走。
他甚至想好了后续的计划,可以带着剩下的匈奴部族退往东部草原,和强大的东胡联合在一起,借助东胡的势力抵抗秦军,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但苏迦莎的这一叛,却是断掉了头曼单于所有的退路。
左谷蠡王乌鹿虚被月氏死士刺杀,其部众在混乱中被月氏骑兵击破,包括其他匈奴小贵族在内的各部族人纷纷四散而逃,让他这个大单于失去了收聚残兵的机会。
最可恶的是苏迦莎竟然还不念旧情,一路带兵追杀他。
“贱女人,背叛者!”
“要是让本单于捉住伱,一定要亲自纵马将你踩成肉酱!”
头曼单于越想越气,嘴里骂骂咧咧。
骂着骂着,头曼单于就感觉口渴起来。
一夜奔袭,半日厮杀,半日的逃命,他早就又累又渴,呼唤道:“伊韩邪,给我取清水来!”
“只有血水,安有清水。”
伊韩邪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们一路奔驰,路上早就将水囊喝的干干净净,这时候哪来的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