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开口,但看到眼前的东胡王似乎对这提议挺感兴趣,又想到东胡王种种折磨人的手段,便畏惧的低下了脑袋。
东胡王将目光望向帐尾。
少年扎着匈奴人特有的辫子,额头上有一道半月形伤疤,正乖巧的坐在那里,用手里的匕首为帐中的贵人切割着肉块。
匈奴头曼单于的长子冒顿,被送来东胡为质,以乞求东胡对内乱中的匈奴高抬贵手。
“冒顿,认我为父,我一高兴,说不定就让你做匈奴单于。”
东胡王咧嘴一笑,盯着那切肉的少年。
冒顿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很干脆的叫道:“父亲!”
帐中诸位贵人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哎,本王的好大儿!”
东胡王应了一声,笑到肚子打颤。
他的肥手一边狠狠揉捏着怀中的匈奴阏氏,一边叫道:“冒顿吾儿,再多叫几声,叫的本王高兴了,日后就让你做匈奴单于。”
冒顿干脆的扔下手里的东西,膝行至东胡王脚边。
“大王若是不弃,冒顿愿拜大王为父。”
说着,冒顿已经低着脑袋,疯狂的亲吻着东胡王的脚趾。
“哈哈哈……”
见到冒顿来真的,除了匈奴阏氏满脸的铁青外,帐中众人笑成了一团,东胡王更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一边玩弄着头曼的阏氏,一边让头曼的儿子叫自己爹。
东胡王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快感。
头曼啊头曼,不知道你看到这一幕,又是什么感想。
东胡王又想到如果冒顿成为匈奴单于的话,那他东胡王岂不就真成了单于他爹,肯定更加带劲。
他拍着肚皮笑道:“吾儿冒顿,待本王和秦人定下了盟约,本王就派人帮你去做匈奴的单于。”
冒顿抬头,恭敬道:“父王若能让儿做匈奴单于,儿定让匈奴成为父王最忠诚的猎犬。”
东胡王乐开了怀,对左右贵人笑道:“我听说南方的诸夏之人,讲什么儿要对父尽孝,你们看我这新收的儿子孝不孝?”
“孝!”
“太孝了!”
诸位贵人哈哈大笑起来。
冒顿也跟着笑。
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冰冷。
……
东胡人的晚宴持续了很久,等到圆月高立于天空,时间已过午夜的时候,除了那些负责守夜的人外,东胡人陆续进入了沉睡中。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支数量不少的黑甲骑兵正在快速接近。
因为秦将李信多次派人送来礼物,表示服软。再加上两方答应定下盟约的缘故,守夜的东胡人一个个无精打采,毫无警惕,缩在火堆旁睡觉。
他们东胡乃是草原上的第一大国,现在连秦人都怂了,谁还敢来惹他们?
直到,轰隆作响的马蹄声从远处接近。
惊醒的东胡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黑夜中反射着月光的刀剑,以及一双双兴奋的眼眸。
在袭营的秦军骑兵中,更有一个年轻秦将带着手下百骑,直奔他白日所见的东胡王帐。
“大秦铁骑,一往无前!”
栾布举臂高呼,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他是魏地人,少年时因家境穷困,赁佣于齐,为酒人保,后来被魏地同乡所骗,卖到燕国下都为奴。
在秦军攻打燕下都时,栾布曾举义起事,颇有勇武之名。后来他的主家被人所害,栾布为主家复仇,犯法为刑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