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早起长高高。”朱翊钧伸了个懒腰,示意张宏熄灯。
张宏也在读书,在离开之前,他请示了陛下之后,拿走了一卷农书,皇帝问起时,他不能一窍不懂。
次日的文华殿依旧是吵吵闹闹,小皇帝在文华殿的月台御案之前,写写画画,认真研读着四书五经,每月十九号的考校,是他胡作非为的底气,当考校通过之后,他才能继续不务正业。
“张居正!”葛守礼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大明小皇帝昨天习武之后,去做了什么?
去了景山锄大地!
张居正则看着葛守礼,眼睛微眯的说道:“葛总宪,这里是文华殿,无论你私下如何称呼与我,既然在文华殿上坐着廷议,请称呼元辅。”
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葛守礼愤怒的说道:“你先是把各位大学士驱逐,独占了这讲筵,威柄之操,几于震主!如此操持权柄,几乎都要震动主上了!你现在就敢独占讲筵,日后还敢做什么?是不是要把那威权专揽?”
葛守礼说到了这个的时候,本来面色有些阴沉的张居正,脸上居然浮现了一抹笑意,而后这抹笑意立刻化开,张居正笑容满面的说道:“嗯?”
“说起这陛下读书之事。”
“侍读、侍讲、展书官们和大臣们互通有无,陛下读书进展极快,说实话,我注解的四书五经,都赶不上陛下读的快,最近也是点灯熬油注解,唯恐辜负先帝所托,太后殷切,陛下期许。”
张居正在笑,而且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也不是嘲讽,而是笑的很真切,笑的发自内心。
葛守礼在攻讦首辅,首辅似乎不是很在意,反而对皇帝读书赞誉有加。
张居正说完了皇帝的学业,才继续说道:“啊,对,葛总宪谈到了我独占经筵之事,这才是重点。”
“葛总宪这话说的,是不是太不把大学士们放在眼里了?”
“每月十九日,都要考校,葛总宪以为是大学士们在尸位素餐,不肯好好考校陛下课业?还是说,在抹灭大学士们的功劳?”
王希烈看向了葛守礼,眼神略微有些疑惑,张居正的确负责教,可是负责考试的是之前的讲筵大学士,葛守礼这说的是什么话?
大学士们在皇帝教育之中,是不肯尽心竭力了,还是寸功未立?
“葛总宪,勿伤善类。”王希烈语气不善的看着葛守礼,敲了敲桌子,晋党和张居正打架,不要伤及无辜才好。
张居正不是不擅长对付科道言官,只是之前事务繁杂且乱,尤其是小皇帝的功课,让他也是有些茫然,总不能抽出戒尺打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