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眼睛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不停。
余至明抽出几张面巾纸,递了过去。
“节哀顺变!”
“那个,耿先生的后事?”
姜泉仿佛被余至明的声音惊的回了魂,身体倏忽动了动,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
“我和他是在酒吧认识的。”
姜泉缓缓的述说道:“我在酒吧气氛组工作,他经常请我喝酒,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他学识渊博,谈吐不凡,是公司高管,我喜欢上了他,但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就把他当做人生中的匆匆过客。”
余至明在一旁沙发坐下,听姜泉述说。
“消失了近半年后,消瘦许多的他,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告诉我,得了肝癌晚期,过去几个月为了治病,把能卖的全卖了。”
“如今的他,支付完一套小房子的租金后,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他问我,愿不愿意养他?”
“我说,愿意!”
“就这样,我搬了过来,照顾他养他。”
姜泉双手捂住了脸,呜呜的说:“我不明白,他明明还有不少财产,为什么不拿出来给自己治病呢?”
余至明能清楚的看到,有泪水从姜泉的指缝中渗了出来。
他解释说:“肝癌晚期,基本上属于无解,即便有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情。”
“耿先生这是想得通透,与其受罪多活几天,还不如把这些财产留给一心爱他,真心照顾他的爱人。”
姜泉听到这话,呜呜哭的更大声了。
一开始她还有所控制,但没一会儿,就彻底放开,趴在茶几上号啕大哭起来。
这种事情,能哭出声,把内心情绪发泄出来,对身体来说,不算是坏事。
余至明也没劝说,起身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了姜泉近前的茶几上……
姜泉这一大哭,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才慢慢的止住了。
她抬起头,满脸泪水的看向余至明,面带祈求的问:“余医生,这后事怎么办啊?”
“我不懂啊。”
这个……
余至明语带推托的说:“我也不太懂,联系物业和居委会,他们肯定会帮忙的。”
他又提醒说:“耿先生在遗嘱中交待,你可以全权处置他的后事。”
“可见,他不想他的家人过度参与进来。但这种事情,不好不通知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