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
岸边码头,锦衣卫跟丢的卢家公子出现在了这里,他们身着商人的衣服,一行五人登上了码头。
在码头上,卢元景下了船便挥手示意四位护卫抓紧赶路,这里距离那古德客栈还有段距离呢。
“砰…”
“哎呦…”
卢元景一头撞倒了一个女子,他满脸通红,因为地上的女子正捂着胸口呢。
不过,这女子虽是妇人模样可却美艳难得。
“公子,您撞疼了妾身!”
四个护卫对视一眼,想要直接把人赶走。
卢元景却已经把对方扶起来了,“这位夫人,是在下失礼了!”
那妇人娇笑一声,“公子想来也不是有意的,那这一篓河鱼就卖给您吧。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卢元景惊愕出声,虽然他不缺钱可不代表他不食人间烟火啊!
“啊?很多吗?”妇人见了对方这模样,面上不自然了一下,改口道:“那就十两银子吧!这回不多了吧?”
一个护卫冷声道:“这位夫人,你若在不让开,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呦,怎么个不客气法?”妇人笑道:“虽然现在天暗,可这街上两边都是人家,我大喊一声非礼,你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卢元景有些头疼,一摆手,“给他钱。”
护卫只能给了钱,几人就要越过她离开。
“哎,慢着!付了钱,东西就一定要拿走的。”妇人出声提醒到。
“不必了。”卢元景头也不回的就走。
妇人见状,提起鱼篓子,轻叹道:“唉,蛇儿啊,蛇儿,看来今天只能把你炖了做蛇羹了!”
卢元景脚步一顿,猛然停下了脚步,折身道:“拿来吧。”
妇人闻言笑着把鱼篓子递到了他手中,顺便还似有若无的在他掌心勾了勾手指,指尖划过手掌让卢元景心中一痒。
“诺,公子可拿好了。”妇人柔媚一笑,回首转身离去。
“少爷,这……”一个护卫看到他手中提着的鱼篓子。
卢元景没有解释,只低声道:“快走,寅时末我们一定要见到大人,否则锦衣卫那边就会反应过来。”
离去的妇人回过头看着卢元景一行人,收敛了笑容,走到一处无人的街角,蓦然消失,只是地上多了一只蜘蛛,她爬上码头的长杆旗布,缓缓吐着蛛丝,编织着一张网。
……
寅时五刻,古德客栈,二楼。
白沚的房间门拴被一条铁丝悄无声息的勾起,房门被缓缓打开。
一行人进入了房间,护卫合上门,卢元景静步走过屏风,看到了床榻上盘坐的白沚,又惊又喜,低声道:“晚辈族长之子,卢元景拜见柳祖!”
身后四个护卫都是神色一惊,随机反应过来,也都跪拜而下。
一直闭目打坐的白沚恍然睁开了双目,看向几人,道:“不错。卢氏,当真没有让我失望。”
卢元景激动道:“柳祖但有吩咐,我卢氏一族上下定全力以赴!”
白沚轻笑了一声,屋子里的气氛也缓和许多,“不急,你爹可让你带了话?说来听听。”
“是,晚辈转诉卢氏族长卢名恩之言:柳祖大人,晚辈卢名恩身居尚书之位,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朝廷风云变幻,……
晚辈知您受圣皇之邀,亲身降临晋京赴百神宴,但想您深居山林远离俗世,对皇都之内不甚了解。晚辈特来告知。
今次百神宴乃是大晋开国第一次,也是圣皇将要把神明摆在世人眼前的开始,晚辈侍奉圣皇数十载,略知一二内幕,但真假还请您思虑辨别。
深宫之中囚禁有一大神通者,传言为之是位琴师。其有纵横天地之力,却被圣皇囚禁而不得出。但数十年来封印频频松动,只怕是圣皇想要借助百神之力加固。
而柳祖您身居四品神位,只在诸州城隍之下,必然首当其冲。此内,必有凶险,还望柳祖早做准备。
令,圣皇陛下已对卢家猜忌日深,天沚国卢氏之名,还有接南方边境三州密报柳教传播甚广,又有朝堂政敌小人恐污蔑天听,言您与卢家意图不轨……”
白沚听完不由笑赞道:“卢氏族长是费心了。”
卢元景心中却没那么安稳,当他听到自家老爹说明如今处境之凶险后,他是一分都不敢耽搁的。没想到柳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白沚笑道:“我这有个人,是我的书童,跟了一路也没个安稳的地方。你们把他带离京城,就在这条通元江的南边丰土镇里等着我从百神宴上回来。
记住,一定要保护好他,绝对不容有失!”
卢元景没有问为什么,立即就点头称是。
白沚看着五人一身夜行衣的模样,笑道:“一路上换了那么多套衣服,你们有心了。
不过接下来就不用那么麻烦,多带些护卫就是了。你们先都在客栈外候着吧,等天亮后,我会让墨林跟着你们走的。”
“是,柳祖,我等告退。”卢元景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白沚忽然伸手,无人注意的鱼篓子飞到了他手上,摇了摇,道:“鱼篓子里是好东西,要带上别搞丢了。”
卢元景心中猛然惊醒,上千接过道:“是,谨遵柳祖法令。”
客栈里,五人离去后又重新恢复寂静。
……
卯时一刻天光放亮,码头的运货郎来来往往,车水马龙,阳春面的碗放在了食客面前,蒸包子的白腾腾雾气飘出三尺就淡去不见,旗杆帆布上一只蜘蛛刚刚织完一张网,盘在网中心等待着猎物。
玄武门上的镇邪石像一动不动的坐落石牌门下,人们常说这是镇妖邪的,有这块神石兽啊,妖魔鬼怪是进不来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