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他妈一次抽三根都可以。”
“我会转告香特的。”
“你如果跟她说了,我就辞职!”
听到SnoopDogg在身后半真半假的叫喊,已经朝阳台迈开脚步的韩易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右手在空中晃了晃。
“阿德里安在哪里?”
“就在外面,往左走,应该是烧烤架旁边。”
跟斯特拉黛拉路864号比起来,只有三卧三卫的霍利奥克山大街437号要小得多,走到混凝土筑成,完全没有任何花哨装饰的极简风阳台向左一看,韩易便发现了大部队。
阿德里安-努涅斯手拿一块iPad,站在关掉的电子火炉前跟单手托着下巴的奥斯汀-罗森核对着信息。而他们身旁不远处,坐着这个星球上未来几年最引人瞩目的创作天团。
NOTD双人组、尼克-米拉、Koz、奥马尔-费迪、卡特-朗,六位幕后创作人身边,还有杜阿-利帕、安妮-玛丽和霍尔希。
NOTD戴着降噪耳机,专心致志地盯着面前Macbook上AbletonLive的工程文件。尼克-米拉跟杜阿-利帕还有Koz坐在同一根金属长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弹奏着身前的电子琴,似乎在为新单曲寻找灵感。
长桌的另一头,安妮-玛丽与奥马尔-费迪在一个摊开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热切地讨论着韩易不太听得懂的歌词概念。而霍尔希则与卡特-朗席地坐在角落里,霍尔希弹着吉他吟唱,卡特-朗左手攥着Macbook,右手举起便携式麦克风,凑到对方嘴边,似乎是要把突发的灵感录制下来以供随后进一步制作完善。
多么和谐美妙的音乐创作场景。
坐在这里的音乐人们,加在一起的全网总播放量,连一千亿都不止。
现在,他们都为自己所用。
沉浸在这种于钟爱的行业里占尽先机的巨大幸福感中,韩易双手抱胸,倚在阳台的透明玻璃护栏上久久不语,一脸欣慰地看着众人,直到离他最近,又没戴耳机的安妮-玛丽抬头看向大海寻找灵感的时候,才发现了他。
“哇噢,老板!”
安妮-玛丽中气十足地惊叫一声,嗓门大到把戴了降噪耳机的NOTD都吓了一跳。待众人把视线向她聚拢时,安妮-玛丽已经给了韩易一个有力的钳抱。
是的,用钳抱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空手道黑带的力气,疼得韩易呲牙咧嘴。
“没想到伱这么快就回来了,宥真说你今天还在纽约!”
“当然得快点回来,毕竟我还要见我们的英国单曲榜女孩呢。”
韩易拍拍安妮-玛丽的背,隐晦地示意对方把快要闭气的自己放开。
“伯明翰的演出怎么样?”
“啊,他们非常骄傲,每个人都在游行,也就意味着……没人关心我在人群中央唱了些什么。”安妮-玛丽咯咯直乐,“但我就喜欢这样的演出氛围,没那么紧张,哪怕忘词了都没人在意,只要喊一句‘让我们为伯明翰欢呼’,就能博得全场喝彩。”
“看样子你已经掌握了流行巨星的基本诀窍。”韩易往后挣扎两下,这才不动声色地从安妮-玛丽的强力钳制下脱身。他揉揉肩膀,用牙齿咬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不至于痛呼出声,这才继续说道,“英国单曲榜第56位,恭喜!”
“不止是英国单曲榜!”安妮-玛丽伸出食指纠正老板,“还有拉脱维亚第16位、爱尔兰第30位、比利时第12位,还有……谁能想到呢,澳大利亚第10位!”
“看来下面的那些人非常爱你。”韩易摊开手,笑道,“感觉怎么样?”
“爱死了。”安妮-玛丽双臂高举,在原地转着圈跳起了舞,“来洛杉矶的飞机上,我给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签名。”
“我可以为此作证。”
悄然上前的杜阿-利帕双手按住安妮-玛丽的肩头,把脸颊颇为亲昵地靠在对方的发梢间。作为HMG旗下少数几位以英国为发展重心的海外艺人,杜阿-利帕跟安妮-玛丽的关系越来越好,而且行程也总是能很巧合地凑在一起。
5月28日安妮-玛丽在伯明翰的年度骄傲大游行上献唱时,杜阿-利帕也在英国参加了连续三天背靠背的音乐节。在UTA的运作下,英国著名综合性音乐节品牌DottoDot把杜阿-利帕放在了主舞台阵容里,为了让每一场的平均成本降到最低,会在不同城市集中举办多轮的DottoDot通常会直接一次性拿艺人三四场演出,已经有热单在英国单曲榜中急速蹿升的杜阿-利帕,这次拿到了一个单场一万七千五百美元,一连三场的演出协议。
钱不多,但宣传效果很好,从27号到29号,杜阿-利帕跟着DottoDot从曼彻斯特到布里斯托再到诺丁汉,一场比一场人多,一场比一场时间靠后。
阿尔巴尼亚女孩欣喜地发现,虽然专门为她来参加音乐节的观众还是凤毛麟角,但台下会跟她一起合唱,或者至少哼哼两句副歌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HMG几乎不计成本的推广方式。首周200个歌单,第二周直接拉满到饱和状态,270个歌单轮番轰炸英国听众的耳膜,让她在英国单曲榜上的排名从已经很令人骄傲的第28位更进一步,前进七名来到第21位,离Top20只差临门一脚。
数字听上去有点冷冰冰的,让人无法产生共情,但当你知道第20位是进榜19周的《7Years》,第22位是Drake的《Controlla》时,应该能够理解为什么杜阿-利帕对于这个收购了她签约管理公司的新东家如此感激。
还没满21岁,在大洋彼岸都还不能喝酒的年纪,就可以走在伦敦的街头,被比她还小的年轻姑娘拦下来,激动地询问“你不就是那个唱《HotterThanHell》的歌手吗,我好喜欢你MV里的妆容”。
人生最大的快感,莫过于这般一朝天下知的年少成名。
“你没有资格为她作证,杜阿。”
韩易板起脸,在杜阿-利帕错愕的表情中顿了顿,这才把下半句的亮点抛了出来。
“下周进了前二十,才能获得一张作证券。”
“令人疯狂的自大……但我喜欢,老板。”
杜阿-利帕的脸部肌肉迅速松弛下来。
“这不正是每个艺人都想要自己的幕后团队拥有的特质吗?敢于制定大计划的精神。”
说到这里,韩易脑袋向左一侧,看向已经围成一个谈话圈的奥斯汀-罗森和阿德里安-努涅斯。
“而且,我敢确信,这两位对你只会有比我更大胆的计划……先生们。”
“中午好,老板。”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韩先生。”
毫无疑问,第一句招呼来自几乎每天都能在办公室与韩易见面的阿德里安-努涅斯,而第二声问候,则是还没来得及搬到星荟大厦的奥斯汀-罗森。
收购款项还未最终交易完成,ElectricFeel在格伦代尔的办公室也还有四个月才到期,奥斯汀-罗森上一次见到韩易,还是将近一个月前。再加上奥斯汀-罗森本来就是一个与音乐行业的外放特质格格不入的技术性创始人。群体活动沉默寡言,一对一交流舌绽莲花,已经成为了HMG绝大多数人对奥斯汀的最深刻印象。
“你们刚才在忙什么?”
韩易指指阿德里安手中的iPad,温和地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