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声张宋嘉应的功劳?
凭啥?
宋嘉应为向阳大队,乃至整个公社都做了不少好事。
前段时间分粮的时候大队长也说过,如果不是因为宋嘉应凭面子为队里申请来好处,向阳大队今年的粮食产量不可能这么高。
现在宋嘉应人不在了,就不让声张他的功劳。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这委屈白柳不受。
她隐约猜到黄凤来的话是她大舅让说的,也是提前和她通气。
但她不接受。
“丁是丁卯是卯,大队长给我一句话,宋嘉应与咱大队通电有没有关系?”白柳第二天就找到大队长要说法。
她没去赵奎发家里,而是去了队部。
换句话说,她不是和她大舅套近乎,她是要公事公办。
该宋嘉应的功劳不能少,该她和糖豆的好处也不能少!
“你急啥,我跟你慢慢说,你先坐下。”大队长让她等等,又出去叫上了妇女主任和王会计。
行,大队说话管用的三个人都在场,她听听他们能怎么说。
“我先说一下前面的事啊,”大队长清了清嗓子,“之前宋嘉应去市里帮忙修理农机的时候,误打误撞修了发电厂的机器,他没要奖励,只是给我们大队申请了通电。”
“咱这小地方通电不容易,供电局也没轻易答应,最后是市里、县里和公社的共同努力,才有这次通电试点的机会。”
白柳听明白了,反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没有宋嘉应,这次上上下下不会费心,即使费心,十有bā • jiǔ也轮不到向阳大队的头上?”
宋嘉应那人到哪里都吃得开,明明长着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实际上精通人情往来。
尤其和她结婚后,更是多了一层本地女婿的保护,旁人也会给他一个面子。
毫不夸张的说,在向阳大队外,宋嘉应的面子比大队长的面子还好用。
大队长郑重的点头:“是,我们承认,如果不是宋知青,咱大队轮不到这次通电机会。”
“那凭啥不能声张?”
白柳一眼扫过对面,三人都沉默了。
“白柳,我来说两句,”王会计摩挲着烟杆,“这不是我们的意思,这是公社领导的意思。”
“宋知青要是还活着,一切好说,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没了,这份功劳对公社来说多余。”
为所属大队争取到通电,对于公社领导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宋嘉应会做人,各方面做得妥帖,很得人欣赏。但他人没了,还是知青,那很容易被人说闲话。
里面涉及的事情很复杂,他们不好多说。
白柳只觉得可笑。
“行,他们说不能声张就不能声张,那他们就来堵住我的嘴。”
最理想的结果是名利双收,没有名,总要给她利吧。
大队长看了杨桂英一眼,杨桂英心领神会。
“柳儿,”杨桂英放缓语气,“咱们自己人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直说,你还带着孩子生活在这里,不能硬碰硬。”
白柳嗤笑。
她就知道他们会这样说。
咋滴,是威胁她?
即使上升不到威胁的程度,但摆明让她忍气吞声,服从命令。
“我不要,”她倏地站起来,“宋嘉应死了还有他妻子和女儿,凭啥不让我们说话。”
“大队长,我不服。”
“你带我去公社找说这话的领导,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我要问问是谁说的没良心的话。”
大队长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之前找黄凤来说服白柳就是怕她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