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是老狐狸,自然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笑道:
“殿下幼时在江都,老夫就常与殿下见面,还记得殿下小时候与士及最是要好,如今成年,终日奔波于政务,难得偷闲见面,士及还经常念叨其殿下呢。”
杨暕叹息一声:“没办法,身上兼着重任,一刻都不敢懈怠,以至与昔日好友难以聚首,每每念及,不免让人感叹,士及外放终究不妥,许公该早日将他调回才是。”
历史上的宇文士及,娶了杨广的女儿,也就是杨铭的姐姐杨婵,但是这一世,杨铭早早的就将杨婵介绍给了裴宣机,所以士及没戏了,后来娶了河东薛氏一名女子,如今外放为永州总管。
这件事,是宇文述心里的一根刺,因为他当初一心想要儿子迎娶杨广的女儿,谁知道半路杀出裴矩的儿子。
这下好了,裴矩的儿子成驸马了。
而他也打听到,是杨铭从中作梗,所以他对杨铭一直怀有怨恨。
宇文述笑道:“在外面历练几年也是好的,回京与否,看他自己,他如果想回来了,老夫自然会想办法。”
杨暕点了点头:“可惜了,士及本可以成为本王的妹夫,亲上加亲,奈何事不由人,便宜了裴矩家那个臭小子。”
木已成炊,还有什么好说的,宇文述知道对方在挑事,但他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于是道:
“倒是殿下,如今王妃初丧,切勿因悲伤而延误运河工期。”
“这一点我当然晓得,”说着,杨暕突然道:“我今日来此,不为别事,是想与许公结下一门亲事,您在我心里,是长辈,如果觉得为难,就当我今晚什么都没有说。”
宇文述眉头一皱:“结亲?殿下指的是谁?”
“当然是本王与您的小女儿,”杨暕道:“如今王妃之位空悬,本王欲娶宇文氏,填上妃位,您放心,她将来生下的儿子,本王会改立为世子。”
宇文述陷入沉默。
自己拢共就两个女儿,一个是太子侧妃,基本上是不可能上位了,因为正妃韦氏太得宠,而且娘家势力太大。
另外一个十七岁尚未出嫁,是因为宇文述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婿,所以才待价而沽。
如今齐王既然有意,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宇文述也很清楚,太子的病能不能痊愈,还说不准呢。
如果病体始终不愈,那么秦王齐王就会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偏偏他与杨铭之间,是有嫌隙的。
但是他也有一个问题比较犯难,那就是齐王这个人,太烂了。
韦妃是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他作为皇帝的头号宠臣,能不知道?
自己的女儿如果嫁过去,是肯定会受气的,如果能生下个儿子还好,如果是女儿,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权衡半晌之后,宇文述还是决定赌一把,这叫两头xià • zhù,如果太子真的不行了,还有齐王可以倚仗,至于秦王,还是算了吧。
于是宇文述点了点头:“小女能得殿下垂青,是她的福气,老夫也与有荣焉,不过陛下如今正值气头上,我不方便提出来,想来殿下也不好开口吧?”
“可不是吗?”得到对方点头,杨暕心中大喜,表面上则是一脸苦闷道:
“以前轻狂,做了错事,父皇母后责怪也是应该的,如今有了教训,今后自当收敛,断不会再因女人讨父皇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