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时,张令徽骑马奔到刘舜仁阵前:“金兵回撤大半,多半要去围杀姓郭的。我们要不要救?”
刘舜仁冷笑:“救什么救?都是辽国降将,他郭药师做了节度使,我们才捞到多大官职?宋国皇帝送来的粮食兵甲,也是先装备郭药师的本部,剩下的破烂才分给我们。他姓郭的不仁,我们自然不义。正好金兵主力撤退了,我们可以趁机渡河,丝毫不损的回燕京去。”
张令徽有些犹豫。
刘舜仁说道:“只要姓郭的大败,损兵折将之后,宋国朝廷就得倚仗我们,运来的兵甲钱粮也是我们的!”
这话把张令徽说动了。
于是乎,此战只有郭药师的八千精锐奋力厮杀,剩下的宋军一箭未放直接开溜。
金兵主力虽然撤回去救大营,但还有无数杂牌部队没动。
直至刘舜仁、张令徽撤军渡河到一半,完颜宗望抬起手臂说:“杀过去!”
一堆金国杂牌部队,朝着半渡的宋军杀去。
刘舜仁、张令徽吓得扔掉部队惊恐而逃,他们的损失瞬间比郭药师还大。若非有白河阻隔追击,这二人必定全军覆没。
却说郭药师烧了部分金国大营,眼见敌军主力回援,立即率领部队往北撤离,竟然把那八千精锐带回去一大半。
三位常胜军将领,陆续回到燕京。
刘舜仁抢先告状,对蔡靖说:“郭药师不顾大局,孤军深入追敌,致使我军大阵出现缺口。幸亏我与张将军奋力厮杀,这才带回来数千残兵。郭药师这厮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该当斩首!”
张令徽也说:“郭药师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已经投降金人了。”
第二天上午,郭药师才带兵返回。
刘舜仁又说:“当心他已投靠金人此次回来是诈城的。”
蔡靖看着城下满身血污已经干涸的郭药师,左思右想之下,竟然下令:“打开城门,迎郭公及士卒进来。”
蔡靖在赌命。
刘、张二将兵力大损,而且能力堪忧,担不起保卫幽州的重任。
横竖是个死,不如赌郭药师忠于朝廷。
郭药师回到城中,立即对刘、张二人破口大骂,又告诉蔡靖实情:“我已杀得金兵一部丢盔卸甲,还烧了一些金兵的营盘。只要这二人趁机掩杀,就算他们打不过金兵,拖上一阵子也能把敌营烧完。可这两个鸟人竟然逃了,按照军令该当砍了脑袋!”
之前的一切抉择蔡靖都做得非常正确,此时却犯起了糊涂。
他认为刘舜仁和张令徽虽然大败,但麾下也有一些部队。一旦抓捕或处斩二将,必然令他们的部众怨恨,甚至有可能在关键时候倒戈。
于是,蔡靖谁都不处罚,只好言相劝,想要安抚三位将领。
当天夜里,刘舜仁找到张令徽:“姓郭的居然能带兵回来,他必然不会放过我们。”
“可宋国皇帝宠信他,他的部队也更强悍,我们如何斗得过?”张令徽感到恐惧。
刘舜仁冷笑道:“还可以投靠金人!”
这两个家伙,悄悄派人去跟完颜宗望接触,还问完颜宗望,是要郭药师的人,还是要郭药师的头,他们都可以送过去。
郭药师是什么样的人?
刚刚才被人算计,他不可能犯第二次错误,基本可以猜到刘、张二人想干啥。
于是郭药师去找蔡靖:“幽州守不住了,使君可愿降金?”
蔡靖惊骇道:“郭公果然已投靠金人乎?”
“我还没有,”郭药师摇头,“但刘张二人必定降金,使君既不斩他们,也不抓他们下狱,那我就只有抢先一步了。”
蔡靖连忙补救:“我可以抓捕他们。”
“晚了,”郭药师摇头,“我已决定降金,此次来前,是往日承蒙使君照顾,想带着使君一起投降。使君若是愿意,也能分到献城之功,算是报答使君的恩情。使君若是不愿,就只能做俘虏,被我抓去投靠金国。”
蔡靖瞠目结舌,不知该怎么回答。
“使君是否愿意降金?”郭药师再问。
蔡靖低头不语,沉默好半天,目光坚定的摇头。
“唉,”郭药师一声叹息,对亲兵说:“捆起来!”
抓了蔡靖,又去抓吕颐浩,两个文官都到了郭药师手里。
刘舜仁、张令徽终于觉察到不对,正打算聚集兵马应付,郭药师已经带着精锐杀过来。
二将皆被郭药师砍头,就此控制整个燕京城,然后派人去请完颜宗望来接收地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