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府不行,我就上王都告状。所幸我有个兄弟叫王守仁,他是王都人,所以我拿了他的路引和身份牌。”
王守仁也是父母双亡,不过有个兄长,之前两兄弟相依为命,后兄长娶妻,嫂嫂不待见他,一气之下去了军中,打算混出点人样再回去。
陆安然猜测道:“你去了京兆府?”
赵平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来了王都才知道,王都遍地贵胄,人和人的关系更加紧密复杂,我一个没门没路的人能怎么办?好不容易花钱请人写了状纸,学着戏文里说的那样击鼓鸣冤,却连京兆府尹一面也见不着,只来了一个下面的主薄,不等我递上状纸,先被打了一身伤。”
王都待的越久,赵平阳越感觉身为平民穷人的无力,上告无门,有冤无处说,要说回去,他无脸面对那一张张殷殷期盼的脸庞。
思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办法,“我找到顾家,威胁他们若不帮我上告朝廷,我就把顾成峰那点事说出去。”
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顾家根本不当回事。
“我只有这条路,本打算挟持顾成峰的妹妹谈条件,中间出了岔子,反惹来杀身之祸。”
“王守仁的身份不能再用,我藏身青楼打杂,无意中碰到一个外地商人坠河死了,我趁黑摸走了他的身份牌。”
于是,他成了邹太耀。
“半年前,徐仲寿的儿子当街打人,很是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平民当人。”赵平阳神色阴郁,布满风霜的脸苍厉如日暮。
“军中分为三种人,靠着祖上庇荫升职上去,来军中镀金好为回去后封官的权贵子弟;
第二种朝中拜好门路,有介绍信,等于上头有人罩着的;
第三种就是平头百姓,这个层次的人即使做了再大贡献,功劳都归前两种人,他们冲在第一线,杀最多的敌人,流最多的血,但是这辈子升到头也不过一个千夫长,永远不会真正的出人头地。”
徐仲寿,薛有庆,蒋墙三人就是前二类,在军中横行霸道,面对敌人贪生怕死,最后把别人的军功毫无廉耻的强按在自己身上,心安理得享受本该属于他人的荣耀。
赵平阳冷嗤道:“当初徐仲寿在军营里耀武扬威,没想到他儿子更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