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清楚朝廷容忍底线,如今他们祸害一方,朝廷偶尔会出兵制止,但他们一缩回去,官府到底不可能大费周章地和他们耗着。
可一旦让朝廷发现你有谋反之心,别说你藏匿的再深,就算围山,耗也能耗死你,无所不用其极,不遗余力地将你抓出来。
匪寇也不傻,他们不想死,当然不会触及朝廷底线。
“他们知道钱模落入我手中,也以为我带着钱模去了西南,实际上从始至终,我一直在王都。”
连陆安然都不得不佩服老猫的谋略和胆气,“你的朋友也不止是逃到西南这么简单。”
“我让他化成我的样子去西南,顺便约了几个‘前朝旧臣’商量生意而已。”说着话的老猫侧抬起头,眼尾上挑露出一丝讽笑,这会儿当真如猫一般狡黠,“你该想到了,这个事里有前朝余孽的手笔。”
心怀夏武王朝,妄图搅乱西南,趁机揭竿而起,为的不是全忠君忠诚之心,而是曾经屹立顶端的权势。
陆安然眯眸:“你想要诈出背后的人?”
“不错。”
“可既然他们图谋这么久,怎么会贸然相信一个人。”
老猫摇摇头,“他们是否信任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万两真银购买一百万两假钱,多令人动心的交易。”
而且,“你别忘了,钱模在我手里。”
陆安然吸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这桩案子到了这里不仅牵涉出朝廷内部有人参与,还会和前朝旧城扯到关系,而老猫这般玩火的行为,更是直接往里面添加了一把柴,就怕烧不起来。
同时,她也深刻认识到一件事——去西南抓人的云起有危险。
“江超在哪里?”老猫松开盘着的腿一点点站起来,头发凌乱,盖住一半眉眼,仅有显露的眼神犀利犹如鹰隼,“你为何知道他的旧伤?”
陆安然收回视线看向别处,“我是仵作,替他验过尸体。”
“他死了?!”老猫兀自摇头,“怎么会,不会……”他抱住脑袋,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江超死了几个字在里面打转。
“一年多前,就死了。”退出柴房前,对他说道:“尸体一直放在提刑司。”
春苗锁好门,跟在陆安然身后,“小姐,雅闲居的湖底男尸真的是老猫兄弟啊?”
陆安然点点头:“嗯。”
“怎么会这么巧呢?”春苗咋舌。
陆安然道:“原先有bā • jiǔ分肯定,直到刚才我说江超肋骨受伤,然后从老猫这里确认了。”
她并没有十分把握,只是拿来一探,果然有所收获。
无方从外面回来,陆安然问道:“如何?”
“琼仙楼老板当场死了,另外老鸨和几个打手重伤八成活不了,还有几个姑娘受伤。”听说琼仙楼出事,陆安然马上让无方跑了一趟,“绯烟姑娘没事,她身边的丫头摔倒叫人踩伤了,不过也无大碍。”
陆安然点点头,不管这是否意外,她知道绯烟现在安全就好。
“小姐,暗娼的女子一关入京兆府大牢,袁大人就提着人一个个开始审问。”无方从琼仙楼拐出来,顺便还去了一趟京兆府探探情况。
陆安然明白,暂时抓了老猫,但很快就会查到老猫在她这里,“等天色暗了,将老猫带上山,暂时关在医辨宗内。”
整个医辨宗从上到下不过三人,两人云游在外,就成了陆安然一个人的地盘,别人平时也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