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想说云起才第一次见凤倾吧,哪里来这么肯定的想法,结果果真看到凤倾让人取下鱼钩,放那个男的离开了。
云起勾了勾嘴角,“宣平侯爱子如命不错,但他们家有一条家规,不可随意残害无辜。”
陆安然望着那人嘴边飞溅出来的一滴血,“这还不算残害?”
“比起来凤倾确实出格了点。”云起解释道:“也是因为传言他活不过十六。”
墨言凑脑袋过来,“哎呀,凤小侯爷今年十五了呀。”
云起放下帘子,人往后一靠,漫不经心道:“如果你儿子生命倒着数了,你会怎么样?”
陆安然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为人父母,体会不了那种心情。
“宣平侯纵着他,只要不闹出人命,都随他高兴。”云起用玉骨扇指向车窗外,“你信不信,这个时候凤府已经有人暗中带他去治病且赔偿银子。”
“所以凤倾在外面闯祸,宣平侯另派了人善后。”陆安然疑惑道:“凤倾知道吗?”
“你问他啊。”云起冲前面抬了抬下巴。
凤倾收回视线,嘴唇轻吐两个字:“无聊。”
“小侯爷,泡药泉的时辰到了。”
凤倾面无表情的朝前走,下人想拦又不敢拦,急得团团转,“小侯爷,您不要乱走,那里人多小心冲撞您。”
凤倾忽然停下,转过头来,目光阴森森的,“你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下人心惊肉跳,“小侯爷,这话可不兴说。”
凤倾扯了扯脸,皮笑肉不笑道:“我又不是马上要死了,那你急什么?”
凤府一行人离开,观月再次催马动起来,摇摇头道:“凤府小侯爷也是个可怜人。”
墨言蹲在马车前辕,道:“他想干什么干什么,逍遥自在的很,哪里可怜了?”
“若旁人都这么战战兢兢对你,像对待一尊瓷娃娃,让你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是个要死的人,你还觉得逍遥自在吗?”
墨言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反驳,陆安然淡然的声音道:“相较起来,如若他不是凤府小侯爷而生在普通百姓家,才最可怜。”
观月点头:“陆小姐说的有道理,如果是寻常人家,恐怕活不到现在早夭折了。”
墨言撇撇嘴,痛斥道:“马屁精!”
—
观月从县署那边打听来的情况,周家庄在县城外面,光是庄子就建了大半个山头,非常的阔气。
不过他们还没机会见识一下,县署衙役打扮地骑着马匆匆从后头追赶过来,一下马喘着粗气道:“还好追上了。”
墨言啃了口青枣,含在嘴里问道:“怎么了?脸黑成这样,死人了啊?”
原本是随口说瞎话,谁知道衙役听了表情变得古怪。
墨言瞪大眼,“不是吧?”
“真死人了,少了半只左手和一条左腿。”衙役在县署日子不短,不多不少见过几具死尸,还打捞过淹死泡好几日的尸体,也没如今这个听来吓人,“又是一个被夜叉吃掉的人。”
使人恐惧的不是尸体本身,而是夜叉这等凶悍鬼怪,非人力可以抗衡,又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墨言‘咔嚓’咬一口脆枣,“这个夜叉胃口也太好了点吧。”
几人只能临时转道,从官道往分水岭走。
“钱大人他们已经去了,约莫比我们快一刻钟左右。”衙役因为跑了一趟云府又追出来浪费了些时辰,“报案的是他们同村的人,因为出门两三日没回家,家里人着急就发动全村一起找来着,一找就找到了半具尸体,家里人看到当场晕过去了。”
再具体的衙役也说不清楚,报案人自己也吓得不轻,“看情形是夜叉吃的没错。”
陆安然双手用力握了一下,眼中有光,“是不是,先查验了尸体再说。”
“这位小姐也是稷下宫高徒吧?”衙役好心道:“最好还是避一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墨言捂嘴偷笑,笑够了搂着肚子道:“你让她避开?她是仵作!”
“啊?”衙役不敢相信,“仵作还有这么年轻的女子啊。”
观月一拽缰绳,转身朝后道:“到了。”
陆安然精神一震,云起似笑非笑道:“你的点心时刻。”
墨言揉着腹部,小声跟观月嘀咕:“世子形容的好恶心,我都快吐了。”
观月默然,“你吃多了。”
拨开树叶,一道尖利嗓音响起,“啊——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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